但她会这样做,全然是因她在林明雨那里也不是没筹码,任由他揉扁搓圆才是做蠢人蠢事,没存一点恩情难忘的心,现在旧事重提,也不过是想在自己惨事上加筹码,好叫吴荃震惊之下更动容,对她有求必应。
可吴荃说他知道。
姜寒星心里有点百味杂陈。她跟吴荃,关系其实平平。今早段修己出事,他肯去找她,她已十分吃惊,如今他又这样,她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要回什么好。
幸而屋里忽传来女人声音,解救了她:“怎么啦,还房梁上聊起来了。”
吴筌这回过神来,一边大声回了没事,一边招呼了她家里坐:“下来说吧,这上头凉。”
姜寒星不想下去,本来就不想,听完吴荃这些话更不想。奈何宵禁的梆子声已响,再这么在外边瞎晃,恐怕还没等她干出什么来,先给京兆尹府捉去了。
她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那可真太叨扰了。”
来给他们开门的是刚才说话那女子,很柔美一张脸,香肩微露,脂粉甜腻,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居家过日子人,但姜寒星看了眼吴荃眼神,还是张口叫嫂子。
这声嫂子让女子脸上敌意也顿时少,不过她还是上下打量了姜寒星:“看你也是正经人家姑娘,大半夜的上男人家门,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又是什么话。”
不等姜寒星回答,吴筌双手先搭上她肩膀:“人家衙门里正儿八经当差,杀过人见过血的,这也能酸。去,给泡杯茶去。”
“想得美,只出了叫老娘陪睡觉的钱,却还想老娘做使唤丫鬟,这天下便宜都叫你占了算了。”
女人一把拍掉吴筌手,看都不带再看姜寒星一眼,扭头又回内室去。
“那个,她脾气就这样,你别介意。”
吴荃摸着鼻子,有点尴尬:“我去给你倒茶……”
“深更半夜的喝什么茶水,再睡不着觉。”
姜寒星拦住了他。她看着女人渐隐没于珠帘深处背影,劝得真心实意:“挺好的其实,不过跟咱们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你要是真喜欢,就用不着介怀这个。”
吴荃笑笑,没回答,转问她:“大半夜的来找我,什么要紧事?”
这话如果是在吴荃说他知道她当时其实帮了段修己之前问,甚至都不用那么前,在她看到这哥女人之前也可以,姜寒星都依旧能面不改色地拿住她早准备好了的说辞,一通忽悠。但现在,她只有坦然了:“有桩案子。”
“什么案子?”
姜寒星更坦然:“这个我不能说。”
这回换吴筌一怔。
姜寒星目光难得果真柔软,她指了指内室,笑:“你如今都是有家室的人啦。”
吴筌反应过来,忍不住也跟着笑:“啊唷,跟你一块做事时,从来没觉得你是个小姑娘,可现在听你现在这样说,却又总想斥责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张口闭口全是这些。说起来,我有个妹妹,若是能活着,应该跟你是差不多大……”
姜寒星打断了他:“我知道。”
吴荃有个妹妹,很小的时候就丢了,他找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姜寒星初来东厂,有协助刑部破获一起逼良为娼的案子,当时死去女孩的尸骨,就成山的堆积在院子后头山涧里,她觉着也怪可怜,张贴了告示叫家人来认领,那个后颈处有蝴蝶胎记的女孩,这才算是入土为安。
姜寒星后来也没过把这事放在心上,是方才来找吴荃前,她想起今早的事,心说这人可真心软,才记忆深处又翻了出来。
谁知其实用不上。她拿捏人心的百种手腕,从头到尾就用不上。
姜寒星难得给话全说透:“所以今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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