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祭祀,我们总会拥有自己的山神的……所以,不是龙也没关系吧……?”
“真的吗……”
蛟崽有点没自信,“可是我差点死了……是你救了我?”
它盘成一卷,用脑袋顶了顶那碗水,“如果我可以,为什么不是你来当山神呢?我来信仰你,祭、祭司?”
小女孩的视野左右晃了晃,严肃地摇头拒绝了:“不行哦。”
她说,“你不会跳祭祀舞!”
说着,还用休息了一会攒了点力气的身体凹出一个超级高难度的造型。
看看扭成麻花的四肢,再看看蛟崽仅有的两只爪子。
郁姣:“……”
逢岚:“……”
一人一蛟的身体里,沉默,震耳欲聋。
随着过去的重演,郁姣也获得了些许身体的记忆。在小女孩的眼中充满希望的未来,以成年人的视角来看,却只是善意的谎言。
即便是常有神迹的千年前,神也不是那么容易诞生的。
祂们或是大功德加身,或是跟脚就是神胎,譬如泰山神东岳大帝,又譬如西京某山脉的烛九阴,至少也要是在发洪水时为救百姓牺牲的立碑善人吧?
一条还未长成的蛟、一个十几户人家的村子,即便本就是被流放的钦天司后人、即便信仰足够纯粹,这样贫瘠的山和跟脚,又要怎么供奉出一位神明?
但幼崽,就是很容易当真的存在。
小女孩一丝不苟地为蛟崽洗礼,跳祭祀舞,念诵祷词,小小的人儿,念诵长篇大论时十分讲究,无论是日期还是信徒真名、所求所愿都详细得很,最后还将奉上供奉。
其实也很虚弱很邋遢的蛟崽被洗的干干净净。
小女孩从祭坛下摸出一把菜刀,这是她还没那么虚弱的时候带过来的。
“对不起,龙神大人,没有很多供奉。”
“可我真的不是龙……”
小女孩愧疚,但蛟崽一点不在意这个,它只是踟蹰,它真的能成为一位神明吗?
“要不然,还是我来供奉……”
可是小女孩已经一脸无辜地划开了手腕。
干枯的身体里真正榨出最后的骨血,她唇色很快苍白,却还用那把嘶哑的嗓子安慰道:“没关系的,和你埋在这里也可以,我给阿姐盖被子了的。”
“……”
蛟崽的眼泪啪嗒啪嗒流了下来。
它感觉到了唯一的朋友生命在飞快消逝,感受到了一种温温软软的雾气缠绕着它、捆缚着它,却还没有感觉到自己要成为神的迹象。
终于在小女孩头晕目眩砸在祭坛上时,蛟崽挣脱了太过温柔的束缚,爬到小女孩手边,用那把菜刀划开了自己的身体,再爬到她唇边,眼泪和蛟血湿润着干枯的人类:“你来当山神,我来供奉你!”
小女孩嘶哑地笑起来,血呼啦的样子十分狼狈,但她很开心。
稚嫩的嗓音艰涩说,“大家都死掉了,山也死了,只有我……我的所有就是山的所有……用我的所有来供奉,就是山的认可……”
她说,“阿爹阿娘阿姐,答应山花开满的时候带我去踏青……他们说我是最厉害的囡囡……那我,想要山变回原来的样子……”
蛟崽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但她是真的很厉害。
祭坛被血色浸染时,蛟躯也在无声无息重构,头顶长出小鼓包,爪子不知不觉多了一对。
小女孩嘴唇张合,却几乎无声了:“……我是祭司,可以给你…起个名字吗……”
蛟崽哭得说不出话,只能猛猛点头,又把失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