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给丽嫔跪了下去:“都是老奴行事不谨,让这宵小钻了空子。”
丽嫔立即就把她搀扶起来:“姑姑这是做什么?都是那些人心怀,同姑姑又有什么相干?”
说着,丽嫔看向姚多福:“此番多谢大伴,若非大伴,本宫这些时候还要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姚多福把话说得差不多,便要起身:“丽嫔娘娘,娘娘宫中少了一名管事内侍,一名小黄门,明日会送来几人,让娘娘挑选。”
如此说完,姚多福就要告辞。
倒是丽嫔犹豫片刻,喊住了他:“大伴且慢。”
姚多福脚步微顿,回头看去:“娘娘?”
丽嫔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不安,可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大伴,那小李子……是否能饶恕他性命?”
如此说来,那小李子也不算是大恶之人。
丽嫔倒是心善。
姚多福叹了口气:“娘娘,宫里宫规森严,咱家也做不得主。”
这意思,要么她自己去求陛下,要么就按宫规处置。
丽嫔神情忧伤,勉强对姚多福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姚多福走后,丽嫔不由松了口气。
她看着那盒收拾,轻声道:“准备准备,我明日要去给陛下送鸡汤。”
不能再等了。
这几日沈初宜都过得很忙碌。
永福宫中的小黄门们都被带走了,所有杂活都要扫洗宫女来做,偏扫洗宫女中又少了一人,剩余三人便更忙碌了。
这几日来,沈初宜挑了十几次水,又搬了三次柴火,即便她已习惯当差,依旧累得肩膀酸痛。
好不容易熬到用晚膳时,红豆都说不出话来。
沈初宜帮她盛了一碗高粱粥,坐在一起慢慢吃。
正吃着,一个一等宫女就喜气洋洋跑进来:“陛下来了。”
茶水房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即便丽嫔娘娘依旧告病,但陛下能来看望娘娘,就说明娘娘未曾失宠,待娘娘好了,永福宫就能恢复如初。
在繁重的差事下,众人早就不记得死去的刘成和消失的小李子,他们如今所想,只有永福宫重复恩宠。
众人都以为今日陛下不会久留,然而晚食还没用完,红果就催着她们去烧热水。
红豆有些愣神:“娘娘病好了?”
红果对她倒是态度不错,耐心道:“这不还有柳姑娘。”
听到这话,红豆懵懂点头:“哦哦。”
沈初宜心中一凛,老老实实烧火,没有多言。
水烧好了,由小黄门送去偏殿,沈初宜跟红豆等人回到东角房,准备洗漱睡下。
原本以为今日就会平静过去,然而两刻之后,后殿便传来热闹声音。
宫人们都立即起身穿衣,怕前面召唤伺候。
夜里的长信宫寂静无声,除了满天星斗,只剩偶尔呼啸而来的风。
尤其是冬日,夜幕低垂,寒风凛冽,这金碧辉煌的皇宫犹如坟场,埋葬了所有的悲欢离合。
即便偶尔有热闹,也囚于狭窄宫室中,飞不出琉璃高墙。
后殿的热闹很快就平息下来,风过了无痕。
宫人们准备继续睡下,但刚褪去袄子,东角房的房门便被推开。
寒风灌入,吹散了好不容易积攒的暖意。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往屋中看来。
不知道为何,沈初宜的心咯噔一声。
“沈初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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