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人声如潮。

    少数几个心思细腻的宾客想,何春生这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伪君子,怎么今日会从闭关之地出来;莫诓他们说是为了参加曾孙子的婚宴,在座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能骗过谁。

    而且一进何家,道行高一点的人,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极其阴寒的阵法,像是为了什么人设立的。

    一会这红的喜气洋洋的婚宴,到最后或许变成了另一种血流成河的深红。

    在纷纷起身行礼的众人里,一处安静地很显眼。

    那是面对合道大能的威压,仍坐着的何九州,和他那个身后面色平静的邹娥皇。

    何九州有些吃力地咽下了喉咙中翻涌的血,他向来桀骜,跪天跪地不跪人,唯一一次是正式拜师的那一年,拜过天机子。如今却要他来拜一个何家的狗屁老祖,不如直接杀了他;

    或许是察觉到他不服,空气里的威压愈来愈厚重,连西吹雪这把名剑都发出按耐不住的摩擦声。

    就在何九州终于撑不住,要吐出一口沉血时——

    身侧有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一瞬间,方才铺天盖地的压力都消匿于天地间。

    何九州侧头去看,只见邹娥皇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她面色平平无奇好像刚刚只是做了一件拨弄柳枝条的小事,而不是化解了合道大能的威压;

    何九州眼睫轻颤,瞳孔地震。

    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合道的威压——邹娥皇到底是什么修为?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不久前的论道大典,他先入为主,以为对方最多是个化神...

    何九州脸色猛地涨红。

    宴席上首,何家主何渡在老祖右侧站着,他怀中一只手抱着七八岁的何谦学,在察觉气氛流动的一瞬,他就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两人身上。

    和何富贵相比,何九州确实更像他妹妹的孩子。

    像一把过刚易折的剑。

    “老祖,那个孩子就是之前和您说过的九州,如今是昆仑天机子门下的嫡传弟子。”

    他低声在何春生身侧道。

    言外之意就是何九州背后站着的是昆仑,和他对上没什么好处。

    何春生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威压终于散了,热闹的婚席再度流动。

    众人只见得那支着下巴的春生老祖,忽然脚不沾地地漂浮于半空中,下一瞬缩地成寸立于啃鸡腿的背剑女修前。

    屈尊降贵般开口:“邹道友,可否备礼?”

    啃着鸡腿的邹娥皇淡定地拿清洁术清了清手,她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也根本不意外为何这何家的道祖知道她的名字。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有彼此心知肚明。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备了,我和何九州一起来的,”邹娥皇微微笑说:“他送的礼,就是我要送的。”

    何春生微微点点头,阴翳的眼神落到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剑修身上。

    “是什么?”

    何九州没有回答这古怪的老祖,但也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好事的人早已从那堆成小山的礼物堆里翻出了何九州送来的那一份。

    是牌位。

    黑漆漆的牌位。

    上面刻着死人的名字。

    他把一进门就抱在怀里的牌位,趁着旁人不注意,放在了那些礼物的最上面。

    众人纷纷呼吸一窒,场面绷紧成一根快要断开的弦;在旁人婚礼上送这种东西,和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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