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在主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按理来说应当是硝烟弹雨的那种氛围。

    但此刻正出奇一致刷刷地看着大殿半开的门扉。

    有一个背着厚布剑的修士跌了进来。

    屁股着地的跌。

    修士揉了揉脑袋,龇牙咧嘴,然后抬头才看见大家都在看她,面色一下子就僵了一下。

    ——赫然是刚刚山门口的蓬莱之耻邹娥皇。

    “你没事吧?”

    好温暖的人文关怀。

    邹娥皇听了后莫名有些感动。

    正当她打算抬起头看看是哪一位仁兄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呲起来雪白的牙。

    原来是何九州。

    何九州殷勤地将团垫给她放好,期期艾艾地问道:“邹前辈,你说你和我师尊算半个老相识是怎么回事?”

    蓬莱道祖还没进来传道,因而场上还能自由交谈。

    邹娥皇接过对方灵茶的手一颤。

    多少年没小辈给她敬过茶了。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在我们那个年代,蓬莱和昆仑还没有如今这么的水火不容。”

    她吹嘘道。

    说起来五千年前,蓬莱和昆仑都是刚刚建宗,子弟敝零,没什么王不见王的必要,甚至由于宗门理念在某方面的不谋而合,有那么几百年,还是出了名的兄弟门派。

    门派相合,弟子们自然也玩得好。

    不过她说的半个老相识,当真却只有半个。

    “……”

    何九州沉默了。

    他忐忑地想起了今早自己的肆意妄为。

    “我第一次见天机子的时候,他是你们宗门最厉害的——”

    “剑师?!”

    何九州激动问道。

    他想自己师傅果然是有些光辉岁月。

    “画师。”

    邹娥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何九州生的本就有些傻气,如今呲牙咧嘴的,叫人不忍直视。

    想什么呢?

    你们宗门不是已经有了个叫宴寒霜的剑皇吗。

    不过剩下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她想年轻人对自己师尊有些不切实际的愿景总是好的。

    事实上,她印象里的天机子,一向是不怎么善剑的。

    何九州脸一下子变成了绛紫色,下一秒他转身瞪起眸子看向那些偷听还发笑的人。

    “我们相逢于天骄宴之前,那个时候西吹雪只是他拿来当案板切菜的工具,在秘境里我和他论过道,也救过人,后来再有联系,便是崖山几别了。如今说来,竟总觉得那些快意的日子还在昨日,不过悠悠已经是几千年前啦。”

    “嘶——”

    何九州吸气。

    他想起来了。

    邹女一剑落九仙,赵郎一笔平不平。

    这是他之前上山时拿来嘲讽邹娥皇的那一句邹剑仙的来源,而这句诗的另一个主人公,姓赵。

    他的师父天机子,也姓赵。

    如果西吹雪这把宽剑是菜板的话,他师父当年用的武器应当就是如今被束之高阁的判官笔。

    而这之后的不久,在秘境里临时搭伙的邹女赵郎就一齐亮相于天骄宴。

    命运的残酷性与巧合性。

    造就了,两人从此后就是天差地别。

    造就了秘境一别后,竟再无瓜葛。

    天机子成了天,纵使如今天人五衰,也是和剑皇崖山真君位列一席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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