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强烈的仇恨。

    “薛礼,薛奶奶的后事,需要我们一起操办。”

    “你每日去镇上,早出晚归,你是能把阿言和阿莹随时带在身边,还是让你的伯伯伯母们照顾,又或者干脆把他们丢在家里把门锁上?”

    一句句反问把薛礼堵得哑口无言。

    他咬牙:“把他们关在家里,总比让你照顾死了好!”

    南妗深深看他一眼,大步进屋,很快拿出来一把菜刀,朝薛礼伸出去。

    “薛礼,你说我害死薛奶奶,来,杀我了,一命偿一命。”

    薛礼攥紧拳头,牙齿几乎被咬碎,勉强蹦出几个字。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敢,你就杀了我为薛奶奶报仇。”

    “你不敢,就遵从薛奶奶的遗言。”

    “从今以后,我会把他们当作我的亲弟弟亲妹妹,你能做的事儿,我也能做,你能赚的钱,我也能。”

    直到薛言小心翼翼扯薛礼的袖子两下,薛礼才回过神,看着陷入木桩几分的菜刀,闭眼:“疯子!”

    南妗听村里几个八卦的婶子说过,薛老太太是薛老爷子的继室,进门的时候,薛家最小的三郎兄妹都已经十岁。

    三个兄弟本就不满薛老太太,更没把四郎当成亲弟弟。

    薛老爷子一走,三兄弟合起火来,把四房赶出薛家大院。

    一家人住在小茅屋,日子清苦,倒也和乐。

    去年苏氏怀上第三个孩子,薛四郎高兴,想着上山打只野鸡给苏氏补补。

    没曾想点背遇到大虫,丢了一条腿才爬回家,当天晚上还是没撑住。

    苏氏办完薛四郎的后事,郁郁寡欢,提前发动生下薛莹。

    眼下就连薛老太太也不在了,于情于理薛家大院那边也得通知。

    薛礼勉强平复情绪,挨家挨户通知过去。

    天黑透,南妗煮好一锅粥,一碗野菜汤,一小碟咸菜,又单独给薛莹炖鸡蛋羹。

    薛莹年纪小,经不住饿,南妗把她放在腿上,一小勺粥一小勺鸡蛋羹的喂她。

    薛莹跟往常一样,鸡蛋羹只吃一半就吃不下了,剩下一半给还在长身体的薛言。

    薛言不肯先吃,要等大哥回来。

    南妗也不勉强他,把呵欠连连的薛莹抱回屋里。

    两人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看见一道晃动的人影慢吞吞由远及近。

    薛言跑出去,“大哥,你可算回来了,阿妗姐姐已经把吃的煮好,阿莹先吃饱睡下了。”

    “嗯。”

    薛礼的声音很闷。

    两人走进院子,清冷月光覆下,南妗眼尖看到薛礼嘴边的伤。

    不用多想,肯定是和薛家的几个堂兄弟打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里正带着几个壮汉,把薛老太太抬到山上匆匆埋了,薛家前三房的人都没露面。

    薛莹感受到悲伤的气息,嗷嗷大哭,南妗怎么哄都哄不住。

    薛礼默默把孩子抱过去,游魂似的下山。

    薛言看看薛礼,又看看南妗,终究还是默不作声追上薛礼。

    “薛奶奶,您走好。”

    南妗跪在地上,重重磕三个头。

    “南妗,你想改变现状吗?”

    突然出现的轻灵声音把南妗吓到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