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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懂事,看到的四房的日子都是十分清贫。
爹务实,做事勤勤恳恳,赚的却不多。
他清楚的记得,每月的工钱,爹只留下零头,剩下的全在饭桌上交给阿爷。
阿爷存起来的钱,几乎都进了大伯二伯和三伯的口袋。
阿爷离世,办事的钱都是爹出。
一家子被几位伯伯赶出来之时,屋中仅有的几枚铜板也被收刮干净。
本以为他们四房远离薛家大院,日子能清净。
每个月爹发工钱的日子,三位伯伯依旧上门闹一闹。
不抢得兜里鼓鼓不罢休,娘为此跟爹抱怨过很多次。
再后来,娘会悄悄给人刺绣。
他去镇上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上,赚的钱补贴家用。
如果阿奶真的有金银珠宝,为何他们的日子会这么清贫?
如果阿奶真的有金银珠宝,完全可以在被赶出薛家的时候,带他们四房离开百家村,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清净日子。
退一万步来说,阿奶对薛家有感情,舍不得阿爷。
爹受重伤的时候呢?
阿莹早产,病的要死的时候呢?
阿奶也没能拿出救命钱!
“没有?”
薛大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两位弟弟狂笑起来。
“二弟三弟,你们听听小兔崽子说什么?”
“他说没有,他竟然说没有!”
最藏不住事儿的薛三郎蹭的站起来,身后椅子“砰”重重倒在地上,有裂痕的地方直接断成两半。
默默观察的南妗:“……”
一个两个东西上赶着坏,简直是雪上加霜。
薛三郎一脚踩上散架的椅子,手肘压膝,躬身往前斜眼看薛礼。
“薛礼,老子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你要是还想尝一尝白日的教训,我们三兄弟不介意一起上。”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骗鬼呢,我们当年可是亲眼见到。”
薛三郎睁眼说瞎话。
薛礼不甘示弱,“三伯怕是在梦里见过吧。”
“你竟然敢嘲笑我!”
薛三郎抓起断掉的椅背,就朝薛礼的脑袋砸去。
“砰”一声,椅背掉下来,重重砸到薛三郎的脚背。
一股钝痛顿时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抱起膝盖上跳下窜。
打中椅背的东西是一根棍子,哐当砸到不远处的石头,清脆的声音挺唬人。
“又是你,臭丫头!”
薛三郎怒目圆瞪。
“三番两次坏我们的好事儿,怎么,看上这个小兔崽子了?”
“孤男寡女日日夜夜住一块,是不是早就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奸夫淫妇!”
啪!
清亮的耳光似乎划过天际,原本静悄悄的小乡村突然被吵醒。
吱呀吱呀的开门声,家养土狗一声比一声高,不少公鸡竟然也凑热闹的打鸣。
一道道晃动的人影,逐渐聚集在小茅屋外面。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好像吵了有一会儿了,什么都没听清。”
“薛家三兄弟今日可真有闲工夫,大半夜就来了。”
“何止啊,今早都来过一次了,你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