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狗洞,风雨无阻溜出府,去各大书斋看书。”

    “我还买了男子的衣裳,打扮成特别俊俏的小公子,混进书院听夫子讲课。”

    “我一开始以为我伪装得很好,好到连夫子都看不出,我可得意了。”

    “没想到才一个月,父亲就知道我的荒唐行为,把我禁足。”

    “门外上了锁,我待在自己的屋子,黑漆漆。”

    “每隔三日,父亲都会派人来询问我,我知不知错。”

    “我只是想念书而已,我有什么错?”

    “大姐姐都能去书院念书,我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我娘亲不在了?”

    “父亲知道我不愿意认错,很生气,命人每日只给我送一顿饭。”

    “我被关一个月才放出来呢。”

    “我依旧想法子出去,这家书院已经暴露,我就去另一家。”

    南妗仰起头说完,眼中还有孩子气的小得意,她眨眨眼问景霄。

    “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叛逆,很没有规矩?”

    没等景霄回答,她又自顾自说下去。

    “十二岁那年,秦姨娘的儿子三个月。”

    “有一日,姐姐把孩子抱来找我玩。”

    “在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姐姐和弟弟突然掉下去。”

    “寒冬腊月,湖水多冷啊。”

    “我吓坏了,我想把他们救起来,自己差点丧命。”

    “我在湖边跪了一夜,听说姐姐的情况已经稳定,弟弟的情况凶险,可能会落下病根。”

    “我被赶出南家,送去外庄。”

    “在外庄三年,我受尽婆子的打骂……”

    “最后一次,她竟找人来,企图让对方和我生米煮成熟饭。”

    “我逃了,悬崖边上,我退无可退,选择跳下去,听天由命……”

    花瓣已经揪完,南妗又捡起来,慢慢吞吞撕开。

    “景霄,你看,我在南家十二年,无人教导。”

    “在外庄三年,更无人教导。”

    “我心中所有的是非善恶,复杂多变的性子,全是偷学别人得来。”

    “我学到这个人的恶,学到那个人的善。”

    “学到这个人的勇,也学到那个人的怯……”

    “学来学去,偏偏学的四不像。”

    “我这个人本就是混乱不堪。”

    “景霄,我这样的性子,没有人能够一直在我身边。”

    “与其让你看到我本性暴露,最后不欢而散。”

    “不如就此别过,彼此心中还能留下丝丝的情谊。”

    “景霄,这是我第一次请求你,好吗?”

    她依旧在笑着看他。

    两指轻轻捻去落在他手上,肩膀上,头发上……片片花瓣。

    这些花瓣明明没有任何重量,被她捻开之后,他反而觉得有一股力量骤然消失。

    整个人空荡荡,落寂的难受,难受的几乎喘不上气。

    景霄反手抓住南妗还在继续往上攀移的手腕。

    眼中的灼人,几乎快要燃烧。

    “南妗,你可知,父皇曾当众说出一道口谕,定下五皇子与南家女的婚约。”

    南妗的目光,好像坠入水中的皎月,激不起一丝波澜,却在瞬间,弥漫一池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