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兰君心中再无半分悸动。

    阮耀祖见到她,表情和陈娟一样,愣住。

    在他记忆中,兰君虽黑瘦,却很漂亮,笑起来明媚阳光,话不多,喜欢捏着麻花辫尾。

    尤其害羞低头时,那份纯真质朴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承认,曾经,怦然心动。

    可眼前的人,完全变了样。

    厚厚的刘海和黑框眼镜把面貌遮挡了大半,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个髻,灰扑扑的土布衬衫,宽大的蓝裤子,方口布鞋上打着补丁,手里还提着个用碎布拼起来的袋子。

    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才进城的四十岁乡下寡妇。

    她怎么搞成这样?

    难道是用这招引起自己的注意?让自己动恻隐之心?

    顿时嫌恶无比,挖苦的话脱口而出:“以为戴了眼镜就能充当知识分子了?丑人多作怪。”

    兰君有点意外,四年未见,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

    他没变,自己却变了。

    以前听到他这么说,会伤心欲绝。

    此时,一点波澜都没有。面无表情绕过紧挨在一起的两人,进屋,换鞋,把他们当成空气。

    阮耀祖见她这样,更加来气,“星期天不在家里待着,出去瞎跑什么?回来这么晚!不知道一家人都在等你吃晚饭么!”

    兰君还是不理他。

    他有些尴尬地骂了句:“没教养!”

    这下有人搭理他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怎么,老子加个班回来还要受你的鸟气!”

    来人和阮耀祖长得有八分相似,提着公文包,一脸严肃。

    “爸,我没说你。”阮耀祖无奈辩解。

    “爸……”陈娟小心翼翼开口。

    “打住!”阮振邦没好气道,“非亲非故,你这么喊,人家还以为老子不正经弄了个私生女出来呢!”

    他嗓门本就大,隔壁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听墙角的邻居还不少。

    阮振邦却不当回事,扯着嗓门继续喊:“阿君,来帮爸拿包。”

    陈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眶蓄满泪水。

    阮耀祖将人圈进怀里转身进屋。

    兰君有些意外。

    按公公的暴脾气,不该只骂一句了事。放在四年前,火气上来时,不但揍儿子,连陈娟都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