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这个老糊涂。

    就陈娟那种八十个心眼的人,提出义诊建议能憋什么好屁?

    而且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安凤善一个“哦”字后才晕,还恰好阮耀祖跑过来!

    她敢拿命赌,肯定有猫腻!

    陈娟不知道装晕已经被婆婆识破,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因为公公向着自己就行。

    此时,她已被阮耀祖抱进阮家事先订好的小包房,“幽幽”转醒,“耀祖,放我下来,我好多了。刚才就是晒得有些头晕。

    我要换礼服了,宾客快到了,你先去外面,不能失礼。

    对了,今天还有认亲宴,别忘了叫阿君。”

    阮耀祖离开后,她脸上笑意全消,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珍珠手提包,取出胭脂水粉口红。

    刚要开始化妆,就瞥见包中多了张折成四方形的纸。

    她记得很清楚,包里原来没有放纸!

    华懋饭店作为远东赫赫有名的大饭店,设施非常齐备。

    医务室自然不缺,甚至和四院现在的中医科诊室差不多大,常用药和急救物品一应俱全,还有张干净的病床。

    此刻,安凤善就平躺在这张病床上,残缺的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眼睛闭着,呼吸均匀。

    醒着时,她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凛冽气势,让人下意识忽略她身体的残缺。

    可睡着时,身体残缺毫无遮掩地袒露出来,让人不由替她揪心。

    杨记者早就哭花了脸,却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艾绒味,兰君擦了擦头上的汗,呼出口气。

    没想到安凤善的意志顽强无比,换了六套针法才将她扎睡。

    用的艾绒也比正常量多出好几倍。

    “笃笃!”

    忽然,敲门声响起。

    兰君轻轻打开门,快速闪身出去,又关上门。

    可不敢把安凤善吵醒,否则刚才六套针都白扎了。

    阮耀祖见她的样子,自觉压低了声音,“安主席怎么样?”

    “刚睡。”

    “啥时候能醒?”

    “多则半天,少则一两个小时。”兰君回答得模棱两可,实在是不能拿常人的情况来判断安凤善。

    “啊?你也吃不准?我还想请她给我和阿娟当证婚人呢!”阮耀祖不无遗憾道。

    “嘘!”

    突然,医务室门开了条缝,杨记者闪躲出来,关好门,没好气朝两人挥手,让他们快离开。

    然后自己则守在门口,见到一个路过的就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是怕吵到好容易睡着的安凤善。

    现在这样,兰君守着也没用,于是跟阮耀祖去迎接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