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好像是中年男人面红耳赤地据理力争着什么,男生侧对着她,看不清脸,只看见一道穿黑色棉袄的高大背影,结垢的玻璃映出他大概的轮廓,骨骼线条明晰。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在一瞬间,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绿色啤酒瓶,对着少年的额头用力摔了下去——

    徐西桐黑漆漆的眼睫毛抖了一下。耳机里还在放着一位红遍大江南北天后的歌,她听不清声,像看了一场无声的剧。

    对方下意识地捂住鲜血直流的头,中年男人趁少年分神,踹了两脚立刻跑开了。

    男生似乎有些疼,不自觉地弓着身子,贴着墙根慢慢地蹲了下去,徐西桐立刻跑了上去。

    “你没事吧?”徐西桐半蹲在对方面前,语气关心。

    对方闻声蹙了一下眉,缓慢抬眼,与徐西桐视线交汇。他一身都是冰冷的黑,半旧的棉袄敞开,零度的天气,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体恤。

    他戴着黑色的护脸,露出一双眼睛,很黑,让人想到火山里的岩石。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冷厉的气息,眉骨处不停往下淌着温热的血,吧嗒吧嗒,地上湿红一片。

    徐西桐立刻抬手将脖颈处红色的围巾解下来,脖颈处的肌肤露出一大片,白如牛奶。

    白色的耳机线被匆忙扯开,垂在脖子边上,外放出一道空灵的女声: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手心忽然长出,一道纠缠的曲线。

    她俯身将红色围巾递给他,示意男生擦掉脸上的血迹,语气关心:

    “你家里在哪里?”

    “要不要联系你家人,还是我送你去医院?”

    北觉的电线纵横交错,低矮常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伸手就能够到,暗黄色的墙体贴着各式各样的传单,“我想当保姆,联系电话132XXXXX”,“现有酱油厂548平转让,有意面谈”,“出租东华宫矿东小楼一套,联系……”

    传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对方盯了徐西桐有十秒之久,漆黑的眼珠动了一下,眼睛似有汹涌闪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伸手接过,打断她:

    “会还你。”

    说完对方立刻挣扎着起身,脚步有些踉跄,身上的血腥气浓重,头也不回地离开,手里还攥着她那条红色的围巾中,他一身黑,消失在风雪夜里。

    徐西桐收回视线,不经意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

    像暗杀现场。

    觉得这人有些奇怪,继续去熟食店买东西,走到半道上才想起,这人说会把围巾还给她,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还啊,用意念吗。

    不过没几天,老天爷很快给了她答案。

    一周后,天气灰暗,还是很冷,每天早上上学外面屋檐下都有厚厚的一层冰锥,每家每户开始了封窗。

    徐西桐中午放学回来,看见她家对面东北方向的那户人家门口停了一辆蓝色货车,不断有人扛着行李家具和锅碗瓢盆进去,灰尘漫天。

    徐母正在厨房里做饭,发现水不够,递了个蓝色的水桶过去,说:“停水了,去排队接水。”

    “好,妈,对面李叔叔的房子租出去啦?”徐西桐重新将散落的头发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问道。

    “听说是,好像还是你外婆老家过来的人呢,不过我不认识。”

    “哦”徐西桐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社区服务人员在院子拿来了抽水泵,管道连着储水塔的水,好多领居正在排队。徐西桐在后面排着队,前排的邻居正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大声唠嗑:

    “哎,你家那口子分到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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