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盯驴屁股。

    厉蒙表情一言难尽,“你这是什么癖好,老盯着驴腚瞅什么。”

    厉长瑛招呼:“爹你来看,不对劲儿。”

    “有啥不对劲儿……”厉蒙走到她身边儿,也盯着驴腚,盯着盯着“嘶--”了一声。

    驴屁股明显的一边儿高一边儿低。

    是厉蒙干得。

    厉长瑛眉头一挑,兴冲冲地告状,挑拨夫妻感情:“娘!我爹没轻没重的,把驴屁股打肿了!”

    厉蒙:“……”

    生孩子真烦。

    林秀平走过来,瞧了一眼驴,柔声道:“先前急于脱身,你爹是无心之失。”

    厉蒙表情瞬间展开,乐呵呵地盯着妻子。

    林秀平浅浅一笑。

    厉蒙的表情更傻。

    这下子轮到厉长瑛无语了,识相地撤出夫妻二人的世界,安分做她的小工。

    天彻底黑下来,木棚的骨架搭好,火堆燃起,照亮野外这一方小天地。

    光亮之外的山林中,黑压压的,诡谲而幽深,但他们头顶上的一片星空,澄净灿烂,一如家中仰头便可望见的那片星空。

    厉蒙砍完足够的树枝,将细的干树枝围绕四周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大圈儿,轻踩上去咔嚓咔嚓响,可作警示之用。

    随后,父女俩一起在火光的照应下进行后续搭建。

    锅里,熬了许久的粟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可供三人平躺的简易木棚终于搭好。

    长短不一的粗壮树枝做梁柱,两根横梁全支棱出来,一根柱子特立独行地高出一大截,直插天际;细枝用麻绳粗略地绑成墙,又用干草细密地塞满;顶上也铺了草,用两根树枝横压住。

    林秀平编的两张草席,小的挂在门上做门帘,大的铺在木棚中。

    厉长瑛叉腰欣赏。

    这算是她第一次作为主力搭木棚,糙是糙了点儿,实用性还是可以的。

    林秀平招呼父女二人,“快来吃饭。”

    厉长瑛扬声应:“来啦!”

    “我四下瞧了一眼,干草下才刚泛绿,没有能挖的野菜,不然便挖一些鲜野菜煮粥了。”

    林秀平盛了两碗一一递给父女二人。

    她切了点干肉丁干野菜在粟米粥里,只放了一点点盐,一锅粥虽然米不算多却熬得粘稠软烂。

    父女俩丝毫不挑剔,如出一辙的吃相,端着碗几乎是扣在脸上,呼噜呼噜地喝,一碗完事儿又去盛下一碗。

    那架势,猪食都能吃得香,好养活的很。

    二人一整日消耗极大,头两碗吃得快,空了一整天的肚子垫了底,便慢下来,等林秀平吃饱再包锅底。

    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一开始是厉蒙等母女俩吃完再划拉剩的,后来厉长瑛长大,就变成父女俩等林秀平吃完再收尾。

    也算是粗人疼人的一种方式。

    等一锅粥全都喝完,只剩下一道一道的黏糊糊贴在锅壁上刮不干净,林秀平倒了点儿水架在火上烧,一点儿不浪费。

    喝稀粥,肚子是满的,可水当当的,完全没有饱腹的踏实感。

    厉长瑛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翻腾的水汤,感觉肚子更空了,艰难地转移注意力,“爹,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厉蒙随意道:“咱们又没有舆图,一路往南,走哪儿算哪儿,肯定能到。”

    厉长瑛:“……”

    平民百姓买不了地图这是没办法,可赶路全靠直觉,他们真的能顺利出关吗?

    她爹如此盲目乐观,还是得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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