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盖世之本领,尚不知此,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她强的必然大有人在。

    她还青涩莽撞,轻信于人,也并不圆滑,更没什么才学……

    可是……

    翁植目不转睛地看着厉长瑛,渐渐明晰。

    她这个人,有如皎日,来去清白,以赤诚热烈之心行事,会让人觉得……前路尚有希望。

    翁植想,魏老大人和他能在当下得遇厉长瑛,未尝不是承天之佑。

    或许可以再振作一次……

    “哇——”

    小山突如其来的赞叹声打断了翁植的思绪。

    翁植抬眼,浑身一滞。

    厉长瑛饕餮似的,暴风吸入,三口一碗面便见了底。

    小山和小月张大了嘴巴,满眼地崇拜,好能吃!好厉害!

    厉长瑛神采飞扬地给两孩子展示她的空碗,又去盛第二碗。

    泼皮则边警惕地盯视厉长瑛,边狼吞虎咽,大有一较高下之意。

    翁植:“……”

    无语的无以复加。

    他活了快四十载,认识厉长瑛一日夜,无语凝噎的次数太高了些。

    而就这功夫,厉长瑛第二碗又要见底了。

    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

    怪不得她让泼皮全做了。

    翁植吹胡子瞪眼,什么文人风雅,什么振作,且等下一次吧。

    速度才是制胜的关键。

    翁植也赶紧端起碗,筷子使出残影。

    一大锅面,连汤带水,很快一扫而空。

    长期饥饿,难得放开了吃,还是深夜饱食一顿,几人皆幸福满足地喟叹。

    一夜安稳。

    翌日一早,急促的敲门声敲醒了清晨。

    厉长瑛早就起来准备离开,打开院门。

    来人是个矮小的男人,拿了魏堇的好处找过来报信儿:“他说拜托的事情,今日就得兑现。”

    厉长瑛和随后出来的翁植对视一眼,立即便明白,魏老大人……走了。

    翁植霎时郁抑,强打起精神追问他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待到得知是在路上,便又追问方向。

    而同一时间,厉长瑛进屋,干脆利落地一脚揣在他屁股上。

    泼皮睡得正香,猝不及防地掉在地上。

    厉长瑛直接安排:“赶紧去买办丧事要用的东西!还得有个板车。”

    泼皮呆坐在原地,懈怠。

    厉长瑛回头见此,皱眉。

    泼皮一溜烟儿地爬起来,马上执行。

    三个大人各自忙碌起来。

    ……

    春行冬令,一片凄寒萧瑟。

    城外荒芜的路上,尘土飞扬,一队人缓缓地移动,凄凄惨惨的呜咽传出来。

    魏家的遗孀遗孤们低垂着头抹泪,女人哀哀地哭,小儿惶惶地啼,悲痛欲绝。

    魏老大人身归泉世,却连一张草席都没有。

    女人们连夜撕了里衣,也只能制成简陋的孝布,戴着身上。

    最前方,魏堇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稳固地握着祖父的腿,背着祖父已无声息温度的尸身,无形的锁链捆绑住脚腕,长长地拖在地上,踽踽前行。

    他面上苍白如纸,彻夜未眠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麻木,无悲无泣,唯有窒息感挤压着心脏。

    比魏家人还多的士兵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分布在前中后。

    荒林在侧,押送官厉声呼喝:“就扔在这儿,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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