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然而那个维壶师只是顿了顿,转过身来,然后按着她的脑袋往牢笼的铁栏杆上猛地一撞。

    她短暂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幽蓝的火光在视野边缘跳跃,她在地面上被人拖行。脑袋和脸颊湿漉漉的,温热的血沿着额头的破口一路蜿蜒。世界好像在头顶不断旋转,所有声音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如同隔着水面一样模糊不清。

    她被带到寒冷的开阔之地,不止是戴着虫尸面罩的维壶师,还有不少雕着角饰头盔的士兵聚集在此。大殿中央燃烧着铁架的火盆,她被拖上层层台阶,像破布一样扔到祭台中央。

    “把她吊起来。”

    祭台中央矗立着行刑的木架,一个维壶师走上前,解开木架上绑着的粗麻绳,另一个维壶师则将她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头痛得快要裂开,模糊的视野分辨不清眼前重叠的人影。但是,一股和恐惧截然不同的情绪,像沿着翻倒的灯油燃起的烈火,沿着她的血管,沿着她的骨骼经脉,一路烧到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要化作不知名的怪物破膛而出。

    她恶狠狠地咬住朝她伸来的手掌,腥臭的血腥味涌入鼻腔时,她没觉得恶心,反而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快意。

    她咬得多用力啊,牙齿几乎咯咯作响,愤怒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滑出,混杂着她脸上的血迹一起流淌下来。

    “……下贱的族类!”那个维壶师恶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打得她一下子偏过头去,脑袋嗡嗡作响,视野泛起黑斑。

    “你和那个娼妇一样,都是不知感恩的畜生!”

    她被绑了起来,吊在木架下供所有人观赏。她倒是想要继续挣扎,继续诅咒在场的人,但身体不受控制,浑浊的意识已经开始滑向虚无的深渊。

    另一个握着鞭子的维壶师上前一步,背对她的方向,向周围的观众躬身行了一礼。大殿周围不知何时变得极其寂静,那些身影屏息静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

    当她迟缓地意识到站在面前的维壶师消失了时,背后忽然传来长鞭的破空之声。

    下一瞬,可怕的剧痛炸裂开来,像尖锐的荆棘一样犁开了她背后的皮肉。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感到了后悔,后悔她之前没能抓住机会早点割开自己的喉咙。

    她不受控制地惨叫出声,痛得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只剩下动物本能的反应,下意识弓起身体想要躲避刑罚。

    大殿周围的身影露出满意的神色,哪怕戴着面罩、戴着头盔,她也能感受到那些生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就像尝到蜜糖滋味的孩童一样,嗜血的欲望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满足。

    第二鞭下来时,她想:如果这世上有神明,她诅咒让这些生物降生的神明。

    如果这个世上有恶魔,她愿意献上灵魂,让这些生物永生永世承受地狱的烈火。

    第三鞭落下之前,大殿周围震动起来,石块粉尘簌簌而落。所有人头顶上方——石窟的入口处,传来爆破的巨响。

    用于祭祀和行刑的大殿位于幽深石窟的底部。石窟是中空的构造,一间间的牢房如同环形楼的窗口,沿着岩壁向下蜿蜒,形成某种诡异的螺旋。

    戴着角饰头盔的士兵循声望去,负责执行鞭刑的维壶师也停下了动作。

    她吃力地抬起头时,在模糊的视野里看见了耀眼的火光。那团燃烧的烈火呼啸而来,携着势不可挡的威压擦着她的身影而过,化作锋利的长枪将执鞭的维壶师一击贯穿、钉在地上,然后轰的一声,如同膨胀的火球爆裂开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太阳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温暖的火光照耀在身上的温度。

    滚滚热浪掀起了她的衣摆,咆哮的风吹起了她颊边的发丝。视野被耀目的火光占据,那火焰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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