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的巢穴。

    她僵硬地立在原地。

    “我不知道……”她哑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撒谎。”

    梅瑟莫语气阴戾:“如果不想受尽折磨死去,就立刻解开你的把戏。”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她说:“我真的什么都没……”

    黑暗中厉风袭来。在将要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那撕裂空气的风声突然停住了。

    她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苍白的手指虚虚拢着她的脖颈,指甲都已经扣在她颈侧的动脉上,只要稍微收拢掌心就能掐住她的命门。

    她下意识仰起脸,高大的半神表情僵硬地俯视着她,苍白的面皮抽动了一下,仿佛底下有蛇在蠕动。

    黑暗的营帐内一时只能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

    “你……”

    再次开口时,梅瑟莫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

    “你做了什么?”他嘶声如蛇。

    高大的半神看起来很想折断她的脖子,让她血溅当场。

    但他只是保持目前的动作都很艰难。抽搐颤抖的指尖停留在她脖颈的皮肤上,仿佛只要再进一步,他掐断的就不是她喉咙里的声息,而是自己的。

    体内的恶之蛇拼命挣扎,嘶鸣凄厉而疯狂。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捂住了右眼。

    恶之蛇越是挣扎,封印的力量就越是强盛。黑暗中,那金色的光芒变得滚烫无比,烫得仿佛能烧焦人的皮肉。

    “……我可以帮忙。”

    多么愚蠢的声音,说得好像她了解他体内的诅咒一样。

    “我真的可以帮忙。”

    她颤抖着抬起手,没有碰到他皮肤,只是用指尖碰了碰他的金属护臂。

    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痛苦突然淡了片刻。在他体内扭曲缠动的恶之蛇昂起头颅,仿佛被更重要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下一瞬,他收回圈在她喉咙上的手,近乎厌恶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帐外吹起了号角。那声音从天地的四角围拢过来,周围的营帐开始苏醒,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刚才还几乎站立不住的半神,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高大的半神戴上头盔、提起长枪。恭候在外的火焰骑士掀开帐幕,露出黎明前夕昏暗的天光。

    即将离开营帐时,半神步伐一顿,毫无波澜地扔下一句:“把她带上。”

    她被带到了两军对垒的前线。黑压压的军兵如同奔流的海潮,如同密集的海沙,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她被火焰骑士提着,连拖带拽地穿过那枪戟织成的森林,来到这次屠杀的最前排。

    “好好看着,和黄金树为敌的下场是什么。”火焰骑士这么出声后,周围那些仿佛要生吞她的可怕视线退去稍许,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对面的敌军上。

    身披长袍的祭司在大声吟唱,在愤怒咒骂——她分不清两者的区别。城墙下起了风,飞沙走石间,那风越刮越猛烈,最后凝聚成连苍穹都能遮蔽的巨大风暴。

    立在城墙上的祭司用祷告进行了降神仪式,角人派出了自己一族最强大的勇者,作为神明垂临的器皿。

    那所谓的勇者立在风暴中心,纹饰华丽的朱红长袍被风吹起,金色的舞狮面具鬃毛怒张,眼睛黑黝黝的部位露出绿色的荧光,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受诅咒吧!”

    猛烈的风声中,角人祭司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凄厉而不祥。

    “恶妇之子……黄金树的子民……全部蒙受不祥的诅咒吧!”①

    “神兽之怒,降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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