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挑起一把刀,开始新一轮收割,伴随一阵腥风血雨,哭喊声,咒骂声,渐渐归于平息。
至此,黑风寨上下二百余贼人,无一生还!
逃最远的,连滚带爬窜到半山腰,虽未死在夜凌空手上,却也没好到哪儿。追逐间,那人被身后动静所吓,脚下不察,摔滚出去,脑袋磕在一块大石头尖上……
红的,白的,迸裂一地。
回到山寨,夜凌空带着一袭血衣找到那俩被掳上山的妇人。两人骤见这等凶神恶煞,差点儿没被吓得昏死过去,闻得山贼尽除,这才相拥抱头痛哭。
跟着打听起二人来历。
原来这俩人本是云阳附近的良家妇,一日外出在河边洗衣服,不巧被掳来日夜淫乐。当夜凌空表示愿护送她俩回家,后者却纷纷露出凄凉之色。
“多谢恩公,可如今我等躯体已脏,哪里还有家可归,倒不如就地死去。”
夜凌空不解。询问下方知俩人出身于风清气正之家,逢此变故,有家难回。
盖当今道皆以礼教纲常为准。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子贞洁比自身性命还重要。有头有脸的人家无不重此等名声。故而,两人尽管都是受害者,却不容于世!
而错就错在她们生在了一个吃人的社会……
“荒唐!实在不行,我送你们回娘家,总不能连亲生父母也那样狠心。”
“万万不可!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的水,我等又怎能连累父母。”
“那你们今后打算如何?”
两妇人对视相望,皆深感迷茫,眼下天大地大,却无半点容身之所。
顷刻后,其中一妇人凄然道:“恩公,不洁之人本不该苟活于世,如今只一心求死,还望恩公怜悯,为我俩收尸火化,再把骨灰带回家乡安葬,好不做那孤魂野鬼。”
另一人也泣道:“恳请恩公怜悯,大恩大德,我二人做牛做马,永世来报。”
夜凌空恼道:“我要尔等报答什么?就这样一走了之,弃家人于不顾,可甘心吗?”
俩妇人抱头痛哭。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二人若苟活于世,不单日后抬不起头来做人,更会累及家中名声,致使官人遭受他人非议,孩儿的科举之途也会受影响,如此倒不如一死。”
科举,即后世考公。
在封建时代,科举几乎是普通人翻身的唯一指望。同样的,科举也有身份审核流程,考生在参加考试前要提交亲供、互结和具结材料。
其中,亲供就是考生的履历。而母亲有此污点,该考生必会受累。
“还请恩公成全。”两妇人泣然道。
夜凌空不知如何劝解,想了想,终是道:“蝼蚁尚且偷生,无论如何,活着总归还有点希望……”话锋一转,又道:“这年头,也就酸儒老爷才会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老百姓就图个平安,尤其在这西南之地,有的是打光棍的,倘若真回不去,贼人聚了不少钱货,山上也有些牛羊牲口,这些我不需要,留给你二人作嫁妆,再找个朴实的汉子就是,我还不信,这年头还有人不愿给自己找媳妇的……”
哭声顿止,再看那两妇人的眼中,明显多出了一点儿神采。
“恩公,你是个好人。”
“想开一点,咱西南之地民风开放,民间改嫁再常见也不过,又非是江南诗礼之乡,动不动就逼迫人立起牌坊,只要肯踏实过日子,总归有人愿意接纳你们……”
两妇人也未多语,但目光闪烁,明显露着挣扎,看来那话还是起作用了。
“莫说来世,若真有轮回报应,世间恶贼怎个个活的逍遥?若真有神仙佛陀,怎不理会这浑浊的世道?总之,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