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幕下的冷峻青年,任由雨淋在他身上,在火光照耀下,见山谷前站着的赵彦,依旧站在原地,遂牵马朝山谷走去。

    嗯?

    只是冷峻青年在走来时,见赵彦怔怔而立,这让他有些错愕,他还很少见到自家干爹会这样。

    “干爹,您这是怎么了?”

    冷峻青年迟疑刹那,遂朝赵彦走来。

    “没什么。”

    赵彦摇头道:“咱家就是想起些事来。”

    “干爹,这个老家伙来上林苑,究竟是所为何事?”冷峻青年见状,皱眉道:“今下虞都舆情四起,此人只怕……”

    “咱家知道。”

    赵彦打断道:“不聊此人了,贯儿,查的那几人,眼下有什么进展?”

    赵贯心下生疑,但很快就恢复了。

    “童朝还没找到。”

    赵贯低首道:“特别是他麾下的那帮人,也都从虞宫、虞都消失不见了,孩儿追查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此说来,宣宗纯皇帝驾崩,真如我等猜的那样,必是藏着很多秘密。”

    赵彦皱起眉头道:“这个童朝,还有在甘露殿的蔡杰,都是深得新君信赖的,特别是童朝,他手里掌的那支暗卫,尽管筹措不足半年,但却是从各处抽调的干才,一个消失了,一个闭口不谈,还有一个已经死了,此事想查清,只怕不易。”

    赵彦说的那个死了的,正是原大兴殿监。

    “只怕是这样。”

    赵贯顺着话道:“孩儿在密查此事时,还发现三宫的人,似也在查什么,孩儿怕引起警惕,所以就……”

    “你这样做是对的。”

    赵贯的话还没讲完,赵彦就开口道:“该果决时必须果决,死一些人是不可避免的,今下的大虞,处在一个危险境遇下,我等作为天家家奴,必须要做该做的事。”

    “那新君。”

    赵贯欲言又止道。

    “如果咱家猜的没错,新君快该来上林苑了。”

    赵彦双眼微眯道:“咱们的这位新主子,的确出乎很多人预料,包括咱家,夏望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些事不能迟疑,该表态必须要表态。”

    “可干爹,真有这样做的话,只怕三后那边,还有朝中的一些人,会有别的想法吧?”赵贯有些担忧道。

    “太宗文皇帝降下恩旨,叫您在上林苑恩养,如果您要掺和进去,只怕有些事就跟着变了。”

    啪!

    山谷前响起一道脆响。

    赵贯的脸,火辣辣的。

    赵彦冷冷盯着赵贯。

    “这是咱家收你为义子以来,第一次打你。”

    赵彦冷冷道:“咱们这些人,是怎样的命,你比谁都清楚,离开了天家,谁会正眼瞧咱们?既入天家,成了家奴,你可以有想法,也可以有野心,但忠诚绝不能动摇。”

    “孩儿错了。”

    赵贯跪地道。

    “你没错,是这局错了。”

    赵彦见状,轻叹一声道:“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你还小,你不懂这天下生乱,究竟会带来什么。”

    “你更不懂,这乱,很多都是作出来的!!”

    “既然躲不开,那就面对吧,这样就算有朝一日,咱家下去见到太宗,咱家也有脸继续在他老人家身边服侍,走吧,我们回去。”

    “喏!”

    赵贯当即作揖道。

    雨越下越大,寒风袭来,山谷前的篝火飞舞,几次都要被吹灭,但却仍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