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眼睛都快抽筋了,殷莳却把沈家表少爷给拒之门外,竟不知道主动去结交。只把青燕气得倒仰。

    但当着贵客的面又不能说什么,尤其先前她殷勤请表少爷屋里去,才刚被表少爷冷淡拒绝过。只能拿眼睛去剜殷莳。

    殷莳假装看不见。

    沈缇也好似没看见,只客气对殷莳说:“忧思伤身,表姐还需多多休息,保重身体。我不多叨扰了。这里一些母亲与我从京城带来的风物特产,一点心意,表姐不要嫌弃。”

    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能说出这么标准的客气话来?这在殷莳来的那个时空,都得是有点社会阅历的人才会使的遣词用句和腔调,太年轻的都不行。

    殷莳服了。

    真是半点都不能小看眼前的小孩,只能也端起来向他道谢。

    又亲自送小孩到院门口。

    “表姐留步。”小男孩说,“表姐要注意饮食,孝中也莫要荒了作息,坏了身体。”

    此时是下午,日头正好。

    小男孩生得眉清目秀,眸光又亮又正。

    穿过来两天的殷莳在这一刻忽然感到身周的一切都真实起来——砖刻也好,木门也好,身边的婢女也好,面前的男童也好,都变得真实、有质感了起来。

    殷莳终于放下了又虚又飘像做梦似的感觉。

    她是“殷莳”了。

    这是殷莳的表弟。从未谋面的姑母、小小年纪的表弟,府中贵客,远道而来,可以算是在第一时间就过来关心新丧生母的殷莳。

    这一刻,这个世界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殷莳不再紧绷,她的肩膀放松了下来,恳切地再次道谢:“表弟,务必代我问候姑母。”

    小孩子有时候其实比大人更敏感,人的真诚与虚伪都能感受得到。

    沈缇看着殷莳的眼睛,能感受得到她的感动。

    他点点头:“表姐留步。”

    小小少年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回到了母亲出阁前的院子,去向母亲覆命。

    沈夫人见他回来,道:“还挺快。”

    又问:“小四怎样?”

    便是最迂腐的老夫子,也不会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板板正正的,在自己家里也一样会歪着靠着翘个脚什么的。

    屋里没有外人,沈缇在母亲面前也放松起来,不复先前在亲戚们面前谨言守礼的模样,屁股一抬也上了榻,终于有了几分孩童模样,道:“表姐不错,丫头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