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间带起一阵微风。

    燃烧的烛火跳跃了一下,最后又趋于平静。

    “表姑娘,我们还要回潇湘院吗?”

    “回。”

    东院处处都有谢云峥的影子,还有上辈子的痕迹,再不走,她没病死,也要郁闷死。

    丫鬟们抬来担架,在医女的帮助下把纪明珠挪了上去。

    为以防万一,加派了两个人手,稳稳地抬着担架,不让纪明珠感受到一丝颠簸。

    动静有些大,谢云峥站在窗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明珠被抬走。

    负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摩挲,这是他烦躁时的表现。

    喃喃自语,“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这几日纪明珠昏迷不醒,他便一刻也没合眼。

    就怕她突发意外,伺候的人没留意到。

    如今人醒了,不仅不跟他道谢,还给他甩脸子,甚至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与白眼狼何异?

    日后再出了事,他要是还凑上去帮忙,那他就是狗!

    转身走进主屋,方才的一切在脑子里反复浮现,谢云峥愈发觉得,大晚上不睡觉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他守着纪明珠有何用?

    她又不稀罕。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纪明珠总算在潇湘院安顿好了。

    关氏听到动静赶了来。

    “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才醒来,这么一折腾,要是再昏过去了该如何是好?”

    远离了东院,纪明珠身心都放松了。

    精气神也好了点,“姨母,云菱妹妹没事吧?”

    “毫发无伤,她好得很。”

    坐在床边,给纪明珠掖了掖被子,“除了头晕,可还有哪里难受?”

    纪明珠想摇头,想到脑袋上的伤只能忍住,“不难受了,过几日应该就能好。”

    关氏又命人取来羹汤,“不知道你何时能醒,一直在小厨房煨着呢,多多少少吃一点,不然没体力。”

    纪明珠心里感动,虽然头昏昏的,不想吃东西,但也没辜负关氏的好意,吃了小半碗。

    知道她需要静养,关氏就没多待。

    屋里再次恢复宁静,刚吃过东西,纪明珠有些睡不着。

    金子呈上来个东西,不确定地问:“表姑娘,此物要如何处理?”

    纪明珠定睛一看,雪青色的帕子,用料华贵,是谢云峥的。

    那日在马车上,谢云峥帮她包扎了手。

    若是上辈子,她要么洗干净了留着珍藏,要么就以帕子为借口,去书房寻谢云峥。

    死过一次,她才知道上赶着讨好别人,是多么愚蠢的事。

    淡淡地收回视线,“烧了吧。”

    金子以为她没认出来这是谁的东西,小声提醒,“是世子爷的。”

    “世子爷不缺这一方帕子,要是巴巴地还回去,先不说世子爷会不会再碰,说不定还会以为我别有用心,为避免麻烦,还是烧了最好,也省得落人口实,日后被人借机生事,我有口也说不清。”

    手帕是贴身之物,如果让人知道她留着谢云峥的东西,会惹出很多麻烦。

    有口难辩的滋味,上辈子她早就体会过了。

    离谢云峥远点,这是在保护自己。

    金子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真把帕子拿出去烧了。

    纪明珠迷迷糊糊之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有没有告诉二哥哥?”

    金子解释,“二公子不是故意不来看您,是夫子不喜被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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