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弓着背一言不发。

    他们已经进入石林四天四夜,五个人靠着一囊水撑下来,如今水囊将空,他们还能撑多久?

    另外几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绝望。

    “妈了个巴子,林景春那个狗东西,定是假传军令,故意让我们来这探查,他就是想整死我们!当初在京都,那狗东西恨不得舔世……伍长的鞋底,现在倒是仗着个阉人干爹,到军中作威作福来了,老子若是有命回去,非他娘地揪了他的命根子喂狗!……”

    络腮胡子的壮汉咬牙切齿地捶着地面,口中咒骂不断!

    “李虎,省点力气吧。”国字脸少年陈晋有气无力靠着石头,“你要是有劲无处使,等会你背我一段呗!”

    “呸……臭小子!你就不恨呐?”

    “我……”

    “好了,”霍无殇沉声打断,“保存体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带你们……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争执的二人立马闭嘴。

    他们从祖辈起就效忠霍家,武安侯府没了,他们就跟着一块充军,听从霍家命令,使他们自小刻进骨血的本能。

    “陈宇,”霍无殇看向瘦削青年,“还有多少水。”

    陈宇抬头,有些不忍,“……每人一口。”

    霍无殇蹙了蹙眉,纵使再精打细算,一囊水终于还是见底了。

    他的视线扫过这些无怨无悔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胸口窒息般的疼。

    他拽了拽领口,手心摸到熟悉的硬物。

    是一块木雕神像,自小就挂在他的脖子上。也多亏是木头,才在抄家时留了下来。

    多年抚摸,木雕表面莹润如玉,这是霍家的传家宝,不知从哪一代祖宗手里传下来的,但谁也不知道这是尊什么神,就连他的祖父都说不清。

    他从来不信鬼神,戴着它也只是多年习惯使然,世间若真有神明,又怎会让奸臣昏君当道,害他武安侯府至此。

    但这一刻,他突然想要求一求,他不能死,霍家大仇未报,冤屈未刷,他还不能死!

    霍家的血不能白流!

    他紧紧握着神像,心中苦笑,手心几乎掐出血,从未像这一刻般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神明垂怜!

    ——神明垂怜!

    啪——

    一样物什突然掉落,霍无殇本能伸手接住。

    这是……?

    他错愕抬头,头顶空空如也,手心的触感确是实实在在的。

    包在油纸中,

    是……

    “是吃的!”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圆脸少年第一个出声,他挣扎着爬起来,朝霍无殇踉跄着走过去,拼命耸着鼻子,“伍长,香味,香味!是……是吃的!”

    “方平,你是属狗的吧!”陈晋咽了咽口水,没办法,听到吃的,哈喇子自己就流出来了,本能反应。

    霍无殇扫了眼众人,就连一向最沉稳的陈宇都目光灼灼,满眼期盼地盯着他手中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