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因为老馆主才走上这条路的。”

    “老馆主说,人到这个世界上时,都是体体面面的来的。”

    “在人世走了这一遭,无论好坏皆是经历,他站在世界的善恶之外,看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便也不觉得恶是恶善是善。”

    “既是走了一遭,那也该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年少便失去所有至亲的南倾只懂得那种想要至亲体体面面离开的心情。

    后来,她看惯了殡仪馆来来往往的人情世故,善恶皆终,她每完成一次入殓工作,便算是超度一个亡灵。

    老馆主说,这辈子体体面面走的人,下辈子一定会善良的来到这个世界。

    或是赎罪,或是感恩。

    老馆主说,南倾便信。

    这一做,便是十几年。

    她无意去检察院,是老馆主强烈推荐,觉得她有一身本领,在殡仪馆浪费可惜了。

    所以,南倾去了。

    老馆主对她而言,是恩师,也是人生之路的指引者。

    这一晚,两人聊了很久,接触到学术问题,南倾恍然发现,他们之间也并非是天地相隔。

    他们有很多三观的共鸣,彼此所要表达的、追求的,重合点很多。

    聊到最后,南倾兴致上来,眼底清冷褪去,看祁郁的眼神多了几分她都不曾察觉的热烈。

    时间来到十一点,祁郁接到了一通工作电话,南倾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

    她有些不舍的结束了话题,把电脑关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有耽误您的工作吧?”

    祁郁摇头:“没。”

    “我要休息了,您继续工作吧。”南倾避开男人灼热的视线,起身准备离开。

    然后,下一秒,她脸上神色僵住,整个人一动不动。

    祁郁察觉她的异样,眼神紧张的靠了过来:“怎么了?”

    南倾耳朵红了一片,有些尴尬:“脚麻。”

    她一直盘着腿,保持这个姿势一两个小时,腿麻得直钻心头。

    丢脸死了。

    祁郁显然也愣了一下,旋即被她这副冒着懊恼的小脑袋可爱到了。

    “别动。”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去,大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

    南倾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的动作,下意识想避让。

    可腿不听使唤。

    祁郁宽大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腿,动作温柔又专业的按摩疏通。

    南倾睫毛轻颤,视线落在他认真而温柔的面容。

    祁郁比她高,这是她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看他。

    这个角度的男人少了几分锋锐冷毅,眉宇之间满是深情。

    南倾心跟着腿一起颤了一下,无声抿唇掩饰内心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