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摸摸怀中的银子,再看看大青驴,干脆找个大州城隐姓埋名独自生活。

    凭她的医术养活自己不成问题,等身体养好了,再慢慢打听原主亲人的情况,看看能替原主做点什么。

    总不能平白占了人家的身子……

    就这么想着,又冷又饿的凌锦岁渐渐睡着了,山野之中到底睡不踏实。

    半睡半醒间,荒野山林之中,传来似鬼魅狐精般的年轻女子哭声。

    那声音被风吹的忽远忽近,一时像山那边的回声,一时像在她耳边。

    压低抽噎的哭声断断续续,还不断呼喊着:“爷爷、爷爷……”

    一声声从她耳边喊到她心里,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那是她的灵魂在哭喊。

    一声连着一声,像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直哭喊的凌锦岁心里发毛,汗毛倒竖,冷汗直流,梦魇似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仿佛不挣脱这声音之网,不顺从声音主人的执念,她会被永远缠着似的。

    她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如今连穿越这种事都碰上了,鬼神之说她又岂能不信?

    她集中精神,猛地睁开眼,对着阴风阵阵的山野道:

    “爷爷爷爷,你葫芦娃啊!”

    “我去找你爷爷就是,别哭了!”

    生前软弱可欺,被蒋有志和郑氏欺负死,死后也只知道哭。

    凌锦岁对原主是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瞬间,声音似是被风吹散了,连她自己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之感也瞬间消失,身体没有陷入冰冷,反而有了丝丝暖意。

    到底是个心软良善的小姑娘啊,连吓人都不忍心。

    凌锦岁抚摸着吓的眼睛大睁,却一声不敢吭的大青驴,自嘲一笑道:

    “看来想大隐隐于市是不行了,不去找她爷爷,她不会安息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这可是占了别的身体重活一世,比午餐可贵多了,这付出的自然也要多些。

    她闭上眼睛努力从原主的记忆中,找事关凌爷爷的那部份。

    原主自小身体不好,凌母还没生弟弟的时候,陪凌父赴任外地,便将原主留在老家。

    自此之后祖孙二人一起生活在镇子上,凌爷爷是个老顽童式的长辈,一点也不严厉,待原主极好。

    记忆中全是祖孙俩人相处的温馨时刻,冬天一起吃烤糍粑,夏天把瓜果冰镇到井里。

    她小些的时候阿爷给她梳歪歪的辫子,阿爷每次赶集,都会带回小礼物。

    一朵绢花,一块颜色鲜艳的布匹,麦芽糖和米糕……

    凌锦岁渐渐陷入这些温馨的记忆之中,某一瞬间,她真觉得凌爷爷就是她的亲爷爷。

    即便没有原主的执念,她也想再见这老人一面。

    前世的她是个孤儿,从未体验过亲情。

    原主和凌爷爷的最后一面就在蒋家村,凌爷爷送她到蒋有志的家门口,满眼怜爱地叮嘱:

    “等爷爷接回你娘和弟弟,再接你回家。

    你安心在舅舅家住着,不要担心,你身体不好,切莫多思多虑,别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