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去洗手间简单洗个澡,突然,眼前闪现斑斓的光圈,她一睁眼,人就趴在芦苇丛,看着凌爷爷的背影。

    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带泥土豆。

    她默算时间,最多十分钟。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再次按住掌心,没了灼热感,只有肉掐的痛。

    她没有惊慌,准备过段时间再试。

    看来进入实验室是有时间限制的,来日方长,自己慢慢摸索。

    光是发现里面的东西用过会复原这一点,已经让她有了底气。

    抗生素类的药物,在这个时代可是无价之宝啊!

    没一会,凌爷爷回来,手里还拿了几件带鱼腥味的旧衣裳。

    递给锦岁:“你先换了装扮成男孩子,等到镇上阿爷给你买身道童衣裳。”

    锦岁有些诧异,没想到凌爷爷接受度挺高啊,主动提出让她女扮男装。

    她也有这想法,本来还想着劝服凌爷爷,到镇上再置办男装呢!

    她也不娇情,跑进芦苇丛中,脱了外衣。

    将郑氏的旧衣撒成布条,在里衣上面裹了下胸,换上褐色的粗麻男装,再将头发扎成高马尾。

    除了脸太白净,扮成农家少年还挺像模像样的。

    钻出芦苇丛的时候,凌爷爷正在烧火烤土豆,还烤了两条鱼,说是跟渔夫买的。

    淘了把草木灰给她:

    “把脸和脖子抹抹,眉毛抹粗些,别睁大眼睛看人,粗着音说话,遇人站阿爷背后,能骗过人。”

    锦岁笑道:“阿爷还真挺有江湖经验的。”

    凌爷爷骄傲地道:“那是,没遇到你祖母之前,阿爷闯荡江湖多少年。”

    锦岁又给他吃了回消炎药,又拿外用药让他涂抹。

    祖孙俩吃着烤土豆和烤鱼,可算能喘口气。

    阿爷吃口土豆很是惊讶:“我当是葛根呢,这可比葛根好吃多了,哪来的?”

    锦岁面不改色地道:“芦苇丛里捡的,可惜就这一个,应该是渔夫不小心掉的。”

    吃饱之后,锦岁才试探地问:“阿爷,您可知道我爹他是犯了啥事?”

    凌爷爷脸色瞬间变得悲伤,独子早丧,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直击肺腑的疼楚,让人不忍直视。

    久久之后,凌爷爷才叹道:

    “说是犯了大不敬,你爹一个七品县令,能犯啥大不敬?”

    “等找到你娘和弟弟,再细问问。”

    看来凌爷爷也不知内情。

    锦岁想问个清楚的原因是,她能感觉到,她已经找到凌爷爷,但原主的执念并没消失。

    也就是说,想让小姑娘安息往生,她还要做些别的。

    小姑娘在意的,自然是家人至亲,得先找到她的母亲和弟弟才行。

    休息好后,两人消除了芦苇丛中的痕迹,沿着河堤往镇上走。

    一路遇到的农人,个个都面黄肌瘦,一脸愁容,衣衫破旧。

    老道士带着小道童,同样风尘朴朴,在人群虽有些显眼,可百姓顶多看两眼,没人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