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被窥探本地歌单,她是不是无意间踩到雷区了?

    不会,”霍云庭微微偏过头,停顿了一下,“只是太久没听,有些陌生。”

    沈语如蒙大赦,“那就好。“

    苏城是历史文化名城,求烟缘灵验的古刹庙宇多,连带着对领证地点也有讲究。

    沈语对这一切都只是一知半解,而完全是外地人的霍云庭却很懂,根本不用导航,驾车大半个小时,直接到达目的地。

    降下车窗和门卫打过招呼,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城北区民政局的车位。

    霍云庭绕过车头为她开门,秋日午后,淡金色的阳光从他肩头酒落,仿佛自带柔焦。

    “我们到了。“

    沈语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裙摆,努力在踏出第一脚时不顺拐。

    民政局紧邻城北区的综合政务大厅,要绕一段路。

    她紧紧攥着包里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即便对自己说几百次放轻松,也很难从紧绷朋状态里出来。

    领证,她身边的朋友都还没有这样的经历。

    即便是霍云庭这种亿万里挑一的骨灰级神士,一想到和对方的关系徒然拉近为夫妇,她的心脏就变成跌进可乐的跳跳糖。

    做决定时只考虑了怎么给外婆交代,看到民政局的大门,许多其他的问题才一下子被唤醒。

    结婚之后,她要和霍云庭一起生活吗?

    凭空成了人家法定意义上的太太,她的生活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那些烦恼,会不会从此消失?

    比起她心里的七上八下,霍云庭显然沉静得多。

    沈语叹为观止。

    领证这种事,即便不是和相恋多年的爱人,他的情绪稳定程度是不是也有点恐怖了。

    午后的风拂过,霍云庭看向她,神情专注。

    见他不说话,沈语又急忙忙地重新措辞,“就是我……“

    “我知道。”霍云庭轻轻按住她快要飞起来的手。

    皮肤相触之间,传递过来的除了对方温热的体温,还有熟悉的苦艾香水味。

    灰绿色调的植物气息,洁净,雅重,几分极容易被忽视的侵略感。

    被触碰的手好像在滋滋作响沈语在对方白水般无害的注视中拼命深呼吸,才忍住了没有把手抽回

    马上就要和霍云庭结婚了,这样的肢体接触人前还会有许多,她总要控制自己的反应。

    踏入等候大厅,沈语两三步走到流程指示海报前认真研究,手如同无形的激光笔,下意识地抬起划线。

    身后许久无声的男人溢出一声低低的笑音,沈语转过身看他,慌手慌脚地站好。

    她头发长度近腰,软而亮,平时垂下时如墨色的缎子。

    今天为了拍结婚证,特意用簪子盘了起来,露出一节纤细的脖颈,莹润得像瓷。

    在他偏高的视角里,少女泛红的耳垂上一层小桃子似的淡金色绒毛,右耳廓的软骨中间,有一颗雀斑似的小小的痣。

    霍云庭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不是在笑你。“

    沈语:“什么?”

    “我只是有些,”他金丝边镜片下的黑眸闪了闪又垂下,嘴角克制不住地勾起,“手足无措。“

    没有别人,没有他的弟弟。

    她的眼里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