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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母子两人牢顿在等候区,沈语捏着手里厚厚一叠收费单据,在自助机器前面排队。晚上八点钟,京附医急诊楼人满为患,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前面有心急的病患家属推搡着插队,沈语太久没吃东西,被撞了几下差点没站稳。头晕目昡,一小时前刚送急诊时的事浮现心头。
夏天刚结束,周围的建筑工地开始大规模招工赶进度,来看急诊的工伤病人很多。
医院已经多安排了几个大夫过来接应,还是顾不过来
眼看着后送来的重伤病人不断被医生接走,江玉芬急得火烧火燎,隔几分钟就指使沈语去护士站看看情况。后来索性借来轮椅先让林嘉平坐着,两只胳膊虚虚护着/L子的头,生怕被别人撞了。
林嘉平一晚上看多了血淋淋的大场面,人已经吓傻了,好不容易排到自己处理伤口,从清创就开始嚎,到负责缝合的医生下针的时候,泪已经流满了一脖子。
江玉芬看得直吸凉气,认定了是医生年纪轻,不懂技术乱来,当场就指着人家的脸发作起来。
惨的却是沈语,不仅要劝阻发脾气的大人,还得安抚小孩。
来来回回地给办手续拿药也就算了,江玉芬给年轻小大夫一顿输出,甩完脸色,娘俩扬长而去,沈语还要赶紧赔罪打圆场。
身体累,心更累。
好不容易排到收费队伍最前面,沈语打算赶紧付好钱,给这个疲惫的夜晚收尾。
她拿出林嘉平的身份证,准备扫码。
小护士抬一下眼皮,语速很快,“这个窗口只能刷医保卡。“
“请问一下,自费窗口怎么走?“
后面的家属已经挤上来掏单子,小护士把林嘉平的身份证扔回来,“反正我们这一层都没有自费窗口,你出去找个分诊台问问吧。“
公立医院每个医护人员都4忙得像陀螺,沈语没得抱怨。
等到终于付完钱,跑去放射科拿林嘉平的ct片子,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小时。
京附医的急诊楼号称亚洲最大,中间掏空做小花坛和应急处理区域,两侧有长廊连通。
楼内快速通道和电梯遍布,对熟悉地形的医务工作者来说是四通八达,对普通人来说堪比迷宫。
沈语在楼梯上上下下地兜圈子,同一个指示牌看了三次,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挣扎了这么久,实际位移距离为零。
放射科旁边的收费窗口早就关了,走廊昏暗,只有低处的消毒灯发着冷冷的蓝光。
手机地图的室内导航基本没用,也没有合适的人能问路,她很尴尬。
好不容易等来几个住院医生匆匆走过,可沈语不敢拦,万一对方是在抢救病人的路上,她这几秒钟估计要误大事。
她往前又走了几步,认命地掏出手机,刚想给江玉芬留言,就看到拐角处自动售卖机前的男医生。
隔了不远,可光线略昏暗了些。
沈语抱着手里的单据和片子,止步在原地,半是猜半是祈祷--那人好像是霍云庭。
因为他耳边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还有那副似乎适合一切制服的,挺拔漂亮的肩背。
他和身边人在聊天,隔得远,零零碎碎飘过来几个手术上的术语,大概是工作上的话题。
窗外涌风,年轻医生的白大褂被吹开,露出里面深蓝色的刷手服。领口泄出一线骨感分明的锁骨,脖子修长,被走廊的昏暗消毒灯衬得肤冷如月。
人对天才的想象都是抽象的,她从未见过工作状态的霍云庭,这也是她不敢上前去辨认的原因
对方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和在她面前的霍云庭比起来,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