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这才神色恍惚跟着大知宾离开了。

    大知宾一走,爷爷就坐在石凳上埋头抽着旱烟,唉声叹气的,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我也不敢打扰爷爷,只陪他在一旁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才放下烟杆,让我跟他走一趟。

    我们一行九人来到王家的灵堂,灵堂中间多了樽三尺左右的小棺材,王厚实夫妇白着脸,在灵堂内徘徊着,也不敢靠近那棺材。

    “叔,真要这么干?”吴三歪牙齿打战,颤抖着声音道。

    爷爷抖了抖旱烟杆,“这娃儿怨气太重,不愿下墓,只能另起一棺了。”

    我浑身一抖,看着那黑漆木的小棺材,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这会,大知宾才赶着时间点到灵堂,对着小棺材连连拜了三炷香,口中念叨,“去吧,去吧,安心投胎转世去吧,来世寻得好人家享福……”

    当他正将香插在香炉上时,却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风,三炷香闪了闪,熄灭了。

    爷爷与大知宾脸色都是一变,王厚实夫妇见了,捂着嘴险些都哭出来了。

    这引棺香,乃是起棺前最重要的一步,为的是引领死者魂归入土。

    可这香一点就灭,就意外着这小孩怨气过重,不愿意就此安息。

    爷爷手中拿着旱烟杆,就走到前面,吐出一口烟气,又重新点燃了三炷香。

    这回,却是没再灭了。

    八个杠夫死了一个,我便补上这最后一个空缺,走在最后边。

    “起棺咯!”

    爷爷一声吆喝,我们就抬着棺材往前走去。

    婴孩的墓,就落于他父母的旁边,也就是几十里地的那片乱葬岗。

    我作为第八名杠夫,年纪又小,就走在最后边。

    不知是不是夜晚风太大,我的脖子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我后边吹着冷风。

    许是没睡好,我不过走了半小时,阵阵困意就袭了上来,定了定神,两眼望着前边的路。

    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半分钟的盹,却被人摇了几下,浑身一抖擞,立马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入目便是一片黑暗。

    我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在那樽小棺材里边,难闻的腥臭味把我熏得头昏脑胀。

    身下的棺材还在不停地摇晃,我意识到一件事,既然我在棺材里,那抬着棺材的又是谁?

    我能感觉到,那小孩离我不过只有几厘米。

    直到一阵粘腻冰冷的感觉爬上我的手臂,我吓得魂都飞了,拼命踹着棺材板,大喊一声,“爷爷!快来救我!”

    “快让我出去!”

    “小宁!小宁!”

    “宁子!醒醒啊,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