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每丸约有尾指肚大小。

    一看见这东西,一个念头又从他的记忆深处跳了出来——“扶元保生丹”,一种专治内外伤的外丹,不算特别珍贵,但也绝不是大路货色。

    真怪啊,李无相忍不住想,我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从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就跳进他的脑海,像一个刚从昏沉睡眠中醒来的人开始记起睡前的事,搅得他眼睛胀痛、额头青筋直跳。

    但现在不是时候。他吐出一口气,暂不去想那些模糊记忆,而捻起一粒丹药,但没急着喂给赵喜,反而向后一靠、坐到桌边的椅子上。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后室昏暗的光线,因此看到木榻之后的墙壁上还挂着几件衣服。大部分是男子的衣服,大小长短正合地上那一位的身,还有两件是女子的,也合赵喜的身,但看着也都很破旧。

    那么,他应该就是驱使下面的那个纸人的“神”了。而赵喜……有可能也跟下面这一百多个人的命运一样,是被关进来的,但另有他用,因此,赵喜也跟着“神”学会了更多的东西,表现得更像正常人。

    但他还是得等一等再给她喂药。

    立即将丹药送入她的口中,与像现在这样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思虑考量,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前者会叫自己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而后者会叫自己显得更加冷酷,应该更类似她口中的“外邪”。

    过了三息的功夫,李无相才将视线重新投到赵喜身上。她急促地喘息着,痉挛似地眨着眼,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丹药。

    于是李无相走到赵喜面前俯下身、掰开她的嘴,将丹药送进她嘴里,然后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来。

    赵喜的喉咙缓慢蠕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丹药咽下去。李无相将她抱到木榻上,再次掰开她的嘴,确认那丹药的确没留在她的口腔里,才给自己也服用了一粒,并从尸体的胸口将短刀拔出,握着刀坐在赵喜的身边。

    数息之后药劲儿上来了。他先觉得有一股热流从胃里冒出,像是饮了烈酒。之后热意向着全身缓慢发散,又像是在数九寒冬喝了一杯热水,那暖流将全身的毛孔都蒸开了。原本后背与大腿上都留有无数细小伤口,早就疼痛难忍了,此时暖流一至,虽然仍有疼痛感,但那疼痛都开始收敛,并叫伤口产生了丝丝缕缕的痒感。

    李无相稍稍握了握刀柄,不叫自己脸上因为这痛痒而有什么变化,只沉静地盯着赵喜的脸——

    丹药应该也在她体内起效了。从一开始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到逐渐能够嗬嗬喘息,再到上身猛一紧绷,歪头吐出一口黑血来,整个人的呼吸一下子顺畅了。

    李无相就侧过身,用一条胳膊将她的上半身慢慢扶了起来,既便于她呼吸,也便于自己一刀送进她心口。

    一小会儿之后,她咳嗽了两声,努力睁眼看着李无相:“……你就是外邪?”

    李无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问:“那边的那个就是把我关进来的人?”

    “是……”

    “你把他杀了?”

    “是……”

    “之前是你在跟我说话?”

    “是……我还问了你月亮——”

    “怎么出去?”

    刚才他就已经观察过,这里仍旧无门无窗,全是石壁,只有边角一个隔做厕所的小屋子。

    赵喜一愣,眨了眨眼,好像觉得他的问题非常奇怪:“……出去?去哪?”

    自己的推测应该没错,赵喜也是从小被囚禁在这里的。虽然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她的世界观肯定也与众不同,不能理解“出去”这个概念?

    但没等李无相给她解释,赵喜又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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