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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黜陟使的行辕中,郡丞田庆节将名帖递了上去,对守护的将领毕恭毕敬的言道:“劳烦相告,郡丞田庆节拜见黜陟使大人。”

    到了政事堂,田庆节赶紧跪拜,“下官田庆节,叩见大人。”

    李德绍将其扶了起来,“田大人来此,只要是公事,但说无妨。”

    田庆节倒是精明干练,侃侃而谈,“大人,老水郡算是中郡,人口近百万,土地一千二百万亩,因为常年战争,这里军户居多,占有半数,向来难治。整个老水土地中,百姓田产三百多万亩,教产三百万亩,军屯田近三百万亩,世家大族的隐田有一百多万亩。匪教灭亡,教产被一分而空,其中,大营大族拿了大头,其余分发百姓。因为军屯田和隐田太多,虽然老水土地丰饶,依然需要从其它郡调粮前来,毕竟这里是边关,稳定是最重要,不能激起兵变。”

    李德绍一算,发觉有问题,“我可是知道,每年从老水郡运送出去的粮食怎么也有三四百万石,怎么反从其它地方调粮,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账面作假?”

    田庆节笑道:“大人见识精深,一针见血的看出问题所在。卖出去的粮食是军屯田和隐田中产的,账面上来说,这些粮食是不存在的,虽然从千万人的眼前经过,大家都视而不见。”说到这里,小心提醒道:“大人别忘了,我们常扬最大的粮商是谁家?”见李德绍不置一言,知道他明白话中意思,继续言道:“常扬最大的粮商是崔家,而崔家最大的隐田就在我们老水地,下官曾经粗略的估算过,崔家在老水地,有大小田庄百座,有田二十多万亩,他可是老水郡最大的地主。”

    李德绍若有所悟,“田大人的意思……突破口在崔家?”

    田庆节点头,“改制有两个突破口,隐田和军屯田。若从军屯田开始,怕是困难重重,难以推进,强行推进,激起兵变,有损公上圣名。下官斗胆建议,以隐田为突破口,虽然隐田是崔家掌控,可是崔家万万不敢直面顶撞。这样大人可以轻松的开始均田,等大势已成,军屯田的均田也就方便了。”

    等送走了田庆节刚刚离去,郡守戴渊就前来拜访。

    李德绍看戴渊,五十多岁,身材枯瘦,两鬓斑白,头发稀疏,知道戴渊算是尽忠国事,便敬重的言道:“老郡守辛苦了。”

    戴渊赶紧施礼道:“黜陟使大人客气,来此是下官分内之事。”

    李德绍直言,“老郡守定是为了均田之事前来,直言便是。”

    戴渊谦和言道:“草木年年新,代代出高才,见到大人如此年纪,就飞扬雄健,下官更是觉得自己老了,我们都立志于学,以苍生为念,宦海沉浮,几多得失,终归忘怀,可下官觉得,你我以此自终,没忘初心就好。”

    李德绍郑重的点头,“老郡守说的对,我等不能忘了初心。”

    戴渊言道:“这均田改制,皆以为隐田易,军屯难,下官看来,其实不然,大索人口,清查田亩,其实下官也曾有过,推行年余,无疾而终罢了。”

    李德绍有些不解,“这个就要向老郡守请教了。”

    戴渊便徐徐道来,“公府在三十多年前,就颁行过律令,下官刚上任,就改革田制,大索人口,清查田亩,想由易入难,循序渐进。稳妥起见,没敢触动教产和军屯,先从大族隐田匿口改起,本以为此事易尔!却不想困难重重!查来查去,最后矛头都指向教产,不能首攻难关,想改制鼎新,难于上青天啊!”

    李德绍点头,“公上常对我等教诲,天生民而树之君,利于民,则利于君。如此利国利民之事,不管多大的困难,本官都要推行下去。我此次来老水地革故鼎新,也是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已经托孤了。”

    戴渊感慨道:“公上心怀苍生,是我等的福分。大人赤心事上,忧国忘家,是百姓的福分。圣人教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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