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应酬,无趣之极,还不如我在家中躺着。”

    沈映蓉握住他的手,温颜道:“郎君若实在不喜欢那差事,便请辞了,回来专心应付会试,想来爹娘也不会说什么。”

    吴阅:“倒也不必,就算日后高中,咱们没有门路,多半也得从县令做起。

    “我现在无非是早日接触差事,只是委屈了惠娘,没能替你讨个正正经经的官夫人做。”

    这话令人窝心,沈映蓉道:“郎君知上进,我已经很满足了。

    “俗话说小富即安,知足常乐,做县丞夫人也挺好的,只要郎君平平安安,我便心满意足。”

    吴阅笑了笑,没有应答。

    到底是妇人之见,短浅。

    天底下的读书人,哪个不盼着登天子堂呢?

    想他吴阅十六岁就中举,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年少有为。

    只不过这些年的运气着实差了些,接连三次都未高中,很伤自尊。

    沈映蓉也怕伤他颜面,忙转移话题说起周娘子家的糟心事。

    吴阅微微蹙眉道:“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程家的家风烂到了骨子里,惠娘莫要去沾染,省得惹一身骚,反倒落得不是。”

    沈映蓉点头,“郎君言之有理,程家父子确实烂透了,不过周娘子倒是了不得,还能豁达开怀。”

    吴阅:“说到底,是舍不得那身铜臭罢了。

    “程家若没有钱财,她只怕比谁都跳得高。

    “现在之所以还能笑,无非是手里握了点小财,暂且还能忍着。”

    这话一针见血,沈映蓉并未反驳。

    回到吴家,青禾送来醒酒汤,吴阅饮下。

    他一早就出门,着实疲乏,沈映蓉伺候他更衣躺下歇着。

    之前手绘的走马灯还未完成,她闲着无聊便坐到桌案前继续绘画打发时间。

    沈家寒门士族,沈映蓉哪怕是女儿身,沈父也未曾轻看。

    正因为是女儿,比男儿讨生活更是不易,故而沈父倾囊相授教导。

    饱读诗书是沈映蓉精神内核稳定的根源,常年被书籍滋养的女郎不但讨吴阅喜爱,更得吴家长辈器重。

    她擅长作画,若是有兴致时,会恣意勾勒心中的畅想。

    也精通围棋,能与沈父一较高下,还喜欢做胭脂,各种各样的胭脂。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西下,桌案前的女郎仿佛忘了时光流逝,沉浸在笔下的仕女图上,潜心勾勒。

    纤秀的颈脖,瓷白的肌肤,专注的眼神,宛若画卷中人,弥漫着静谧的古典美。

    吴家军户,吴安雄上过战场杀过人,身上总有股兵油子的匪气,哪怕需要拄拐,也无人愿去招惹。

    吴阅又有功名在身,在江玉县这种小地方,吴家父子算得上有头有脸,是能庇护住沈映蓉的。

    不过这份安宁很快就会被打破,因为横行京中的小霸王被赶到这儿来了。

    从春晖园回去的路上,萧煜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暂且忘记来宜州的不快。

    他总忍不住想起那惊鸿一瞥,女郎纤秀窈窕,通身都是书卷气的清隽疏朗。

    未曾尝过情爱滋味的年轻儿郎思绪翻飞,不由得胡思乱想。

    回到祖宅,一位生得富态的妇人忙迎到门口。

    这次萧煜被萧老夫人打发到宜州,国公夫人马氏不放心,特地让她这个乳母跟着过来照看。

    来宜州的十日萧煜足不出户,好似霜打过的茄子,甄氏瞧得心焦。

    当地乡绅设宴款待,甄氏和随行而来的方安怕他憋坏了,便劝他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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