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那点荒唐的念想实在没脸表露出来。

    最终迟疑了好半晌,萧煜放弃了投第三支,缓缓揭开蒙在双眼上的方帕,果然没中。

    他输了。

    输在对她心猿意马,输在羞耻的臆想和亵渎中。

    冯云朝兴高采烈道:“嫂嫂赶紧罚酒!这一刻我等许久了!”

    萧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不服气道:“若非你们干扰,这局我未必会输。”

    冯云朝火上添油道:“那就再战下一轮,接着被罚!”

    萧煜:“……”

    萧同晖笑道:“今日真是卧虎藏龙,看来四郎是遇到对手了。”

    沈映蓉亲自斟酒,笑意盈盈,“四爷,请。”

    那时她笑得可好看了,眉眼弯弯,杏眼仿佛含了光,显然是真的开怀高兴。

    萧煜不服道:“再来一杯,我要复活。”

    沈映蓉抿嘴,眼睫微垂,压不住愉悦,依言又斟了一杯。

    两杯向众人亮了底,吴阅赞道:“四爷当真痛快!”

    接下来又添了难度,仍旧是蒙眼,仍旧是三支箭矢,只不过壶口换成了更小的。

    萧六郎亲自去看那壶口,“啧啧”道:“这么小的壶口,可投得进去?”

    他取过来给众人看,装一支箭矢还好,装进第二支箭矢就特别拥挤了,更何况还是蒙眼呢。

    沈映蓉丝毫不怯场。

    沈父是投壶高手,她自小学得真传,知道投壶的技巧和要领,有一套自己的体系。

    这不,用步数衡量好距离后,沈映蓉挑了一个刁钻的位置投壶。

    众人惊讶,萧同晖诧异道:“沈娘子何故要站远些?”

    沈映蓉回道:“投壶规则没有要求必须处于正中,我觉得这个方位甚好。”

    萧玉如煽风点火,“四哥,沈娘子这是在挑衅,你断不可再输了!”

    萧煜没好气道:“你闭嘴!”

    萧玉如笑得没心没肺。

    苏二娘上前替沈映蓉蒙绢帕,不曾想萧煜放出大招干扰。

    他到底年轻,甭管怎么装深沉,终归有几分孩子心性。

    在她投壶时,他居然神经质地唱当地的童谣儿歌,用撇脚的方言唱什么一只鸭,两只鸭,青蛙叫呱呱。

    还有什么一只羊,两只羊……五音不全的方言撇脚又逗趣,惹得在场的人们捧腹大笑。

    沈映蓉受到干扰,没憋得住笑,第一支箭矢失了手。

    萧煜得逞,咧着大白牙连连拍掌,笑得幸灾乐祸。

    冯云朝毫无文人风雅,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四爷继续唱,继续唱,让嫂嫂三支都投不中!”

    沈映蓉忍俊不禁,回道:“三郎若再碎嘴,小心二娘撕烂你的嘴。”

    语声一落,箭矢脱手,命中壶口。

    吴阅鼓掌,高声道:“中了!”

    萧煜见状急了,在沈映蓉投第三支时,又用五音不全的撇脚方言乱唱干扰她,令她再次失手。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沈映蓉摘下绢帕,瞥向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纨绔儿郎。

    萧煜作死挑衅抬下巴。

    沈映蓉:“……”

    他真的很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