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几岁了还跳水坑玩,蹦一身水上哪儿洗。”

    沈栖刚想反驳,司机探头出来道歉:“小少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个水坑,您没事吧?”

    沈栖:“没、没事。”

    餐厅地处偏僻,偏中式的装修风格古朴幽静,雕梁画柱小桥流水。

    经理大概是认识梁喑,毕恭毕敬问了好后将两人请到了尽头的包间里,递上菜单后便出去了。

    梁喑翻了两页,索性把菜单丢到他跟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沈栖手忙脚乱接住,翻到第二页时看到红油鲜艳的水煮肉片,布满艳红辣椒的冷锅鱼以及飘满泡椒碎的酸辣豆花,指尖停了停。

    他肠胃不好,不敢吃有刺激性的东西,看了看还是翻过一页。

    腌笃鲜清淡咸鲜,蟹粉豆腐鲜嫩爽滑,看起来也简单价廉。

    “梁先生,可以了。”

    梁喑接过菜单:“点了什么?”

    “这个,和这个。”

    梁喑合上菜单按铃,除了沈栖点的两个菜之外又另外多点了几个,上来时摆了小半桌,其中就有他看过的那道冷锅鱼。

    沈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梁喑口味清淡不吃辣。

    饭到中旬,沈栖发现梁喑确实没碰过那道鱼,反而是他点的那道腌笃鲜碰了几筷子,恰好梁喑有个电话来,他搁下筷子接听。

    沈栖用筷子尖戳了戳拿到冷锅鱼,心动又胆怯。

    他高二的时候吃过一次川菜,上吐下泻三天自那以后再也没敢碰过,但那种麻辣咸香的感觉还是让他跃跃欲试。

    梁喑余光瞥了眼身旁小孩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换了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拿走他面前的白瓷碗。

    沈栖微愣,看着梁喑夹了片鱼肉,单手执筷利落地拨开白嫩的肉,挑出细小的鱼刺,然后把碗放在他跟前。

    沈栖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和他道谢:“谢谢梁先生。”

    “嗯,慢点儿吃,小心还有没挑干净的。”梁喑应了声,又继续讲电话,但语气却不是那么温柔了。

    “谈好价格了再提价,你问问他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想干完这票就关门,一分也不可能,不愿意就换一家,这世上就他一个供货源了?”

    “原材料涨价?”

    “价是一天涨上去的?他想提价早哪儿去了,谈完了派人签合同给我来这一出,我看他不是昏头,他是想重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沈栖尽量不听梁喑训人时冷厉而严苛的嗓音,咽了咽唾沫望着那一小碗鱼肉,试探着吃了一小口。

    这鱼比他曾经吃过的那种要嫩上许多,细腻如豆腐,又辣又香。

    “嗯,至于盛达那边的收购意向书和对赌协议你来拟,把价格压到最低,他不答应?可以啊,那就等着破产清算,到时候我照样能收购。不过我相信他不会舍得这个自己一手扶持出来的产业烂在手里,李胜丢不起那个人。”

    “85%以上。”梁喑沉吟半秒,“周日婚礼,下周一我亲自去雁城跟李胜谈,当然,通过雁城政府,审批也要走流程,他有足够的时间反悔。”

    沈栖一门心思吃东西,耳朵却不自觉听他说话。

    梁喑低笑了声:“这个对赌协议他赢不了,项目需要的启动资金占目前盛达的现金估值九成,掐断现金流他必死无疑。即便我不插手他也扯不了多久,这几年重工毛利不高,销售成本却不低,无论怎样挣扎结局都只有一个,把盛达卖给我。”

    “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不需要对我没有用的人或者东西。”

    沈栖筷子一停。

    梁喑嗓音沉稳冷淡,闲聊间就定了一个企业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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