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多亏了您身上带的定位器,我们才能从混乱的磁场中找到你们的所在地。”

    定、位、器……?

    泽兰目光慢慢凉了下来。

    他将星剑翻了个面,视线触及剑柄一块奇异的花纹。于衔青说他将艾尔送的镯子打碎后熔铸在这上面,目的是为了让剑身更加坚不可摧。

    这把剑只有人类经手过。

    泽兰的血液缓慢地在体内流动。

    过往一切隐而不发的记忆,在脑海里一一走过。

    指使他的到底是谁?

    父皇?艾尔?祁霖?

    还是别的什么兽人?

    为什么——?

    “铮”地一声剑鸣,星剑入鞘,身上已经有些冷了,他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山岭寂静,只有落叶飘零的声响。泽兰拢了拢大衣,按着小腹的力气更重了一些,几乎感到疼痛。

    *

    宇宙风暴来势汹汹,于衔青和祁霖赶了一周的路,信号失联,以至于并不知道泽兰已经搬离了风暴中心。

    在又一次宇宙风暴停歇后,于衔青忽然没有预兆地喊住祁霖,满脸冷汗。

    人类姣好的面容沾染上霜雪的颜色,白得有些刺目,仿佛回到了刚刚来到兽人世界的那段时间。

    祁霖心下一紧,就听于衔青道:“我有些不舒服,接下来可能会死……啊不是,昏睡一段时间。”

    他温和地看了眼祁霖,即使这种情况下也不忘露出一个舒展怡人的笑容。

    “暂时先不用赶路,麻烦您在这种情况下照顾我了。”

    话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从马上倒下。

    祁霖慌忙上前将于衔青揽在怀里,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洞穴前。

    ……他是特意支撑到这个时候才晕吗?

    距离泽兰殿下驻扎的营地不远了,他们储存的食物也充足,祁霖准备带着人类殿下在山洞里休整两天再出发。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天晚上,山岭间就下起了一场大雪。

    这场雪几乎掩盖了一切,不管是动物、兽人、还是道路,都只有茫茫的一片白。

    于衔青当晚发起了高烧。

    祁霖替他喂了退烧药,但人类过于孱弱的身体还是让他担忧他会因高烧不退而死去。

    夜晚很冷,祁霖低声道了句抱歉,裹着厚厚的衣物,将发着烧的于衔青死死抱紧。

    雪不知在何时停了。

    祁霖被偌大的动静惊醒,睡前被他伪装得密不透风的山洞,忽然像是被谁粗暴地掀开,照射进来无比刺眼的亮光。

    他眯起眼,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身披盔甲的卫兵两列排开,面无表情、眉宇阴郁的泽兰殿下站在尽头,看死人的目光缓缓落在被他拥在怀里的于衔青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祁霖的错觉。

    那一瞬间,向来高傲到甚至有些无礼的泽兰眼眶霎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