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是知晓这个节日的,在他的老家就有这样的风俗,无论古今漂泊在外地的人到了这时节都要回家过冬节,所谓“年终有所归宿”。经过大半年的相处,崔颢对老板牟一中也开始认可,他觉得老板除了好赌,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对员工也不是太苛刻,对自己也慷慨、尊重,这就够了。今天老板相请自然是一种信赖、一种和谐关系的体现。

    所以,他并没有拒绝,到了点,他就按约赴宴了。

    老板牟一中家住在砖厂外的一栋平房里,三开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室,分属牟一中父女一人一间,堂屋后面是厨房和卫生间。多年前,老板的堂客就因病去世了,所以他今天请了一个厨师,他女儿牟美丽帮着打下手,在厨房里把砧板剁的叭叭响。

    崔颢到达的时候,堂屋的八仙桌上已坐了好几个长者。老板牟一中一一向崔颢作了介绍,无非是当地的一干社会名流与宗族长者。崔颢也一一做了回应。

    不一会就开饭了。酒至半酣,一位长须老者停住了自己的酒杯,双手在饭桌上那么上下按了按,以此示意各位食客先停下手中的酒杯与勺筷,他有话要说了。

    崔颢记得老板介绍过这位老者是牟姓一族的族长。

    这时就听牟族长说道:各位且听我言语。今天是冬至节,冬至节呢?按照我们老祖宗的规矩是今天必须要祭奠祖先。正所谓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人类要发展自然少不得婚嫁。古来就有养童养媳或者三妻四妾的风俗与规矩,无非是要承继家族香火。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孟老夫子的话,我们难道不听吗?老夫子的意思是十分明白的。今天我们就要按照老夫子的意思,做一件牵线说媒的好事。你们说,可好?

    大家都说:好,自然好。

    族长就接着说:我们家美丽呢,人长的亮吧,能干吧,今年也到了该说媒出嫁的年纪了。也是有缘,天上就掉下来这么一位小伙子呢,仪表堂堂,器宇轩昂,美丽打见他第一眼就看上了他。所以,我今天就要借我这张老脸要来保了这个媒。不知崔先生可应允否?

    崔颢还没到喝醉的时候,族长的话头一起,他其实早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尽管他还在内心里犹豫着挣扎着,其实他并没有太多反对的理由。一个流落他乡的打工仔,一个被人抛弃的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捡四呢?只是他对老板的女儿并没有太多了解,也没有像对芳草那样的爱恋,这样的婚姻适合自己吗?它会幸福吗?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族长的话又追了过来:崔先生可否应允?

    崔颢一时无语,族长就说了:“好嘞,崔先生害羞,他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牟一中,恭喜恭喜,来,来,大家敬牟一中一杯”。

    真是没有想到一桩婚姻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饭局直接就进入了高潮,一桌人都喝了个昏头昏脑,直至像夏天中午阳光下的秧苗,都蔫歪了。

    崔颢更不列外,早被桌上一干蓄谋已久的长者们灌成了一滩烂泥,被人安置在牟美丽的床上睡去了。

    等到他醒来,他看到的是自己……,身边躺着……牟美丽,这一下,他连魂都吓没了,赶紧抓起自己的衣服,边穿边往外跑去。

    一天,大坳砖厂外开来一辆警车,许文强威风凛凛地从警车里下来,径直走到崔颢的面前,开口道:“小子,不怕又进黑砖窑阿,让我好找。你兄弟陈平来信呢,叫我关照关照你。有事来找我。我调到大坳派出所了”,也没等崔颢搭话,就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子,我今天来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局里布置进行户口清查,你有户口吗?”,许文强盯着崔颢。

    “没有,我户口还在滨湖大学呢”,崔颢答道。

    “那你有边防证吗?”

    “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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