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还是服从。从此,自己的日子比一条狗都不如,狗不如意时还能叫几声,而自己是完全失去了任何思考的机会,只有成为丈夫的提线木偶,才能获得丈夫的原谅与宽容。
谁叫自己隐瞒了丈夫,愧对自己的丈夫呢?这是我芳草咎由自取,要以自己的一生来偿还年轻时的一念之差。
……
初恋的时候,自己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尽情燃烧,成婚了,又为丈夫和孩子燃烧。什么时候自己才回复到月亮的角色,也享受一下太阳为自己燃烧的幸福呢。她不知道,在成婚之后的日子里,自己也感觉过自己终于有了一轮燃烧的太阳,但很快太阳就熄灭了它的光芒。而自己又不知不觉中由月亮变成了太阳,而丈夫则是自己永远的月亮。自己真的始终等不来心中的太阳?自己真如闺蜜蓝心说的那样要“孤独终老”?男人啦,怎样都不能依靠。你看晴川爱自己爱的多么火热,多么不顾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丢下自己,如同丢弃一件破旧的衣服,不,连一件衣服都不如?他难道不知道会有人为他伤心,为他流泪,为他忍受一生的孤寂?自己的丈夫不知从何时起就对自己变了一副嘴脸,永远的居高临下,永远的冷嘲热讽,永远的猜忌打击?自己以百分的热情都无法温暖丈夫那颗冷彻骨髓的心。
“难道我们的婚姻就真的要走到终点?”
这样的自怨自艾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芳草现在没有时间来打理自己这残破的情感。
她身上的伤痛让她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睡。
她干脆强撑起身子,依靠在床头,好让自己不至于这样胡思乱想。
但似乎这样做毫无意义,一个一个生活的片段又在眼前浮现。
芳草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让自己的身体滑下了床铺,她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一手伸进床铺下,拖出了一口红木箱。
这口红木箱就是自己遭到丈夫毒打的导火线。
它为什么如此遭到丈夫的嫉恨?不就是晴川的几件破旧衣服,自己的几本日记吗?自己的日记也记得比较隐晦,并没有暴露晴川是子英生父的秘密?
芳草顺手打开了一本日记,她并没有去看,这时她听得见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从你的神态间,我常恍然看见我梦中挥之不去的影子,常让我的思绪定格在白泥湖那片萧瑟的芦苇荡或者那个有一轮胭脂月的黄昏。你太柔弱,甚至不时显现的疲惫和病态,总让我幻想,你太需要我的呵护。我知道,我从此被你点燃,成为一块燃烧的煤炭。我愿意就这样被你点燃着,永远地为你燃烧!”*。
一行热泪悄然地穿过她的脸颊,滴落在日记本上,开放成美丽的花朵形状。她知道这是晴川南下深圳时对自己说的最滚烫的情话。
“晴川,你真的原意为我燃烧?”
良久,她仍无法从激动中平静,她轻轻的并非为求得呼应而对自己说道。
一丝慌乱从心头掠过,继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甜蜜由弱而强,由心而外浸润了她整个神经。
她觉得自己有些昏眩。这是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过的体验。
这个声音突然点燃了芳草内心深处的那个沉睡多年的灵魂,此刻,一个从没有这样强烈的念头是这样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我要挣脱这个捆绑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锁链,让自己从此成为自由人。
她摸索着从床垫下掏出了一份折叠的纸张,就着卧室里昏暗的灯光,芳草把纸张的内容快速地看了一遍。
这是一份与丈夫罗跃进同名同姓的患者的《滨江市人民医院疾病诊断书》:
临床诊断:(右肝)肝细胞性肝癌IV期(TNMIV)
……
“跃进,我就是一个扫把星,已经扫了一个晴川,不在乎再来一个。如果你要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