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晴川虔诚地等待导师的耳提面命。

    社长说:品,自己品。

    晴川就如一只迷途的羔羊陷入了无边的苦闷中。后来,他又按照写作课上老师教导的写作方法与技巧来写,终于写出了一首自己满意的作品--《空》。

    那夜有雪飞落你的额头/还未等我伸出笨拙的手/风已把它拂走/那日有花飘落你的发髻/还没等我看清花的模样/鸟儿已把它叼走/那刻有叶儿停在你温暖的手/我正要将叶儿捉住/你却缩回了你的手/于你,我就像一叶孤寂的舟/再甜美的意境/都空无所有

    当他兴致勃勃地跑到社长的宿舍,请求社长同意将这首自己呕心沥血的诗作编录在社刊里时,社长还没看完就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但这次多说了两个字:直白,丢。

    晴川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他发誓即使揪光了自己的头发,也要写出一首好诗来。

    这一天,周末。晴川又在宿舍咬笔头,搜肠刮肚,一把一把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的时候,芳草来了,她今天是来为他换洗床单的。自从一同进入这个学校,芳草就添加了一个爱好,为自己认识的第一位同学、为自己在列车上睡过他双腿的同龄的同学承包了被褥的换洗工作。这份待遇直到眼前的这个男孩成为男人离开学校后才终止。

    见到晴川又坐在自己的床边,左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右手握着钢笔,一幅难产的样子,芳草不禁调侃起来:

    晴川,你这样一味地人云亦云,模仿你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你就是把头发揪光了也写不出来的。我爸常说,熟能生巧,我七、八岁就开始下田插秧,无非是自己平时看大人们插秧看多了,自然融会贯通。你写什么爱情,你谈过恋爱吗?我觉得,诗歌千万种,什么技巧啦,什么措辞啦,当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真情实感。社长的看法并不代表杂志社编辑的看法,不代表赵老师的看法,也不代表我的看法。我觉得你应该少管些技巧先从自己烂熟于心的东西写起。你看看真正流传不衰的诗歌那首诗歌的用语不是大白活似地,像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像艾青的《我的保姆大堰河》……不一而足,关键在意境,在情感,而不是故作高深、让人读来似懂非懂。

    芳草的话有如醍醐灌顶点醒了晴川,他决定听从芳草的告诫,从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开始着笔。

    从童年到走出农村,自己生活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里浮现,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肩扛犁铧走向田野的架势;他仿佛看到因为政审没能通过而当了泥水匠的姐姐在城市的脚手架上头顶烈日辛勤劳作的眼神;他仿佛看到自己为挣够自己的学费与父亲一起割芦苇满手血口子的场景,……,晴川的鼻子酸酸的,一行行热泪在自己的脸上奔流。

    与此同时,一行行诗句自然而然的跃然纸上。他快速地记录在稿纸上。终于他写出了与自己生活最贴近的原生态的诗歌组诗《乡恋》。

    这一次,他没有急急地拿给社长荣幸看,而是去找了自称不懂诗歌的芳草。

    在图书馆旁的莲池里,有一处他与芳草共同学习的出处,一方莲叶簇拥的石台。

    晴川便把自己一挥而就的诗作念给芳草听。

    《开荒》

    ……

    我接过父亲递给我的铁镐

    以我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坚定的荷在有些稚嫩的肩膀

    使命般的力量

    从我热热的心田升起

    ……

    我知道,铁镐它用华夏的历史做胚

    经五千年的文明熔炼成钢

    再经民族无尽的苦难锻打成型

    然后用民族的血液淬火

    雪亮的镐身如同阳光一样锐利

    于是我便以信念为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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