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嘴巴最甜的大哥罗跃进也来过,不过他只是与班上其他同学一样隔着玻璃窗站了一会,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走了。只有晴川傻傻的、不离不弃,又是打饭、又是送课堂笔记,想方设法把自己照顾得周周到到。他甚至不畏惧病毒的凶险执意多次走进自己的病房陪自己聊天、说话,给自己讲故事和趣事,以打发隔离的孤独。尽管他远不如大哥罗跃进成熟干练,但他的执念却将他本色的金子一样的心胸暴露在芳草的面前,让芳草一次次的感到丝丝扣扣的温暖。仿佛只要有他出现,自己的天空就不会阴暗,就能有片片阳光。这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吧?除了他,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对自己这样真心、这样坦诚、这样无私无畏。
一想到这,芳草就着魔一样想对晴川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但她更愿意由晴川首先对自己说出来,除了女孩天生的矜持,芳草骨子里还是传统的,总将自己放置在一个被动的地位,这样露骨的主动行为在她是难以做得出来的。于是她便将几次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又生硬地咽了回去。
可怜的晴川,却不了解女孩的心思,什么都没有说。
晴川没有言语并不能证明他心里没有芳草,他只是从小就是一个不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他觉得男人就该大气、一诺九鼎、豪气干云,不能婆婆妈妈奶声奶气,一切重在行动。晴川妈妈教导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一千句好话不如半次实在的行动”,因此晴川在讨别人喜欢上确实还差一个档次。
在讨芳草欢心上也是如此。但一旦他认定的事他又会毫不犹豫地实施,无所顾忌,勇往直前。
这不,他从校医嘴中得知,芳草被传染急性肝炎,主要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他就想着如何为芳草增加营养。
正为再难从有限的生活费里挤出芳草的营养费发愁的时候,正如俗语说的,要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这天,晴川下课后又去小饮食店为芳草买了一份添了青菜叶与鸡蛋的粉丝,经过学校操场到学校卫生院去,芳草还在卫生院隔离着呢。
走着走着,晴川就看见一辆采血车停在操场的一角,喇叭里播放着欢快的歌曲,一些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与一些学生们在交流沟通,气氛还蛮热烈欢心。
晴川也没有多想就挤到人群的前排,直接从护士小姐姐手中抽了一张宣传资料看起来。
看着看着,晴川不禁“咦”了一声:“献血还有营养补助,献400CC,30元,太好了”
晴川于是就挤过有些拥挤的人群,站到了采血车前,对护士小姐姐说:“我身体健康,我来”
护士小姐姐正为大家问询的多,行动的少发愁,见到晴川这样主动立即喜笑颜开,填表,体检和验血之后将晴川迎进了采血车。
这是晴川的第一次献血,此时,晴川开始有点忐忑不安,看着那粗粗的针头毫不留情地插进血管中,绛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注满血袋,隐隐地生出一丝恐惧,手心开始出汗,握拳也没有了力气,直到献完血从车里出来,他的恐惧才一扫而光。
拿着护士小姐姐递来的30元营养补助费,晴川急忙下了车,竟忘记了需继续按压针眼处,血开始往外浸染,慢慢地有些肿胀起来。
晴川没有理会,一溜烟地往学校外面跑去,他要再去为芳草买一份卤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