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并疯狂地向往军营,他要和巧玲一起报名当兵。他在憧憬,要是他和巧玲都去了部队,他写歌,巧玲唱歌,会不会很快让陕北民歌一下子走出去,遍及全国。他为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而激动流泪。故乡的歌谣,你不该只是盘桓在黄土高原,你也该离开陕北,到外面去信天游一番了。

    高加林是个行动主义者,想到的事情,说干就干。他先写信给已经调回地区专署任劳动局长的叔父高玉智,详细说明了自己的年龄,和巧玲的基本情况,并附上为她写的歌曲。最后再开玩笑般附上一句:我这不算是“开后门”吧!我的局长大人。惜才的老军人当然乐意帮这个忙,何况,这是他故乡的女子。这不算是走“私人关系”,他只不过是引荐了一下。

    同时,又游说巧玲,糖衣炮弹般把她夸奖得天花乱坠,激起她蓬勃的欲望。他必须这样双管齐下,以确保他和巧玲的验兵万无一失,不出纰漏。

    巧玲在高加林的鼓动之下,于春季征兵工作中因为一首歌而脱颖而出,被破格录取,去了农一师兵团,最后,如愿进了军政文工团,这是后话。

    走的那天,全村老少都来送行,但是巧玲心里最割舍不下的,还是加林。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里,巧玲和加林恋爱了。至少,巧玲是这么认为。她不知道加林哥是什么感受,但是她自己,却处在不管不顾的热恋中无以自拔。她对加林的痴迷程度,绝不亚于当初的二姐。她不想离开加林。

    这是她的初恋,她愿意赴汤蹈火。二十年来的第一次,那种珍贵,不是我们常人能理解的。可以走出大山了,可她没有丝毫的高兴。在别人眼里,她是舍不得家乡亲人,才会哭得那么悲痛欲绝。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谁而哭。她才刚开始恋爱,初尝恋爱的一点点甜蜜,她就要离开亲爱的加林哥了。

    她好恨自己,为了那一点点的虚荣,听信了加林哥的鬼话。

    在这些日子跟加林哥的相处,高加林发现了她优异于别人的嗓音,于是怂恿她去报名参军。对于参军当兵的事,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个安于现状的女孩。可是,加林哥要去当兵,她当然愿意跟着去,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在哪里她都愿意。她跟加林哥好上,原本是受了二姐的影响,但是她发觉,她也离不开加林哥了。加林哥爱写诗,懂她歌声里的浪漫。加林哥为她创作歌曲,她坚信,这是加林哥对她爱的表现。

    当她知道加林哥因为超龄问题没有被验上的时候,她的天空塌陷了。她好几次想去退掉报名,私自去找征兵领导,领导告诉她,拒服兵役是非常严重的后果,是犯法的,她不敢再去了。但是,她却就此一蹶不振。

    高加林在创作的间隙,用信天游的曲调为巧玲填写歌词,然后两人一起慢慢磨练、融合。

    在他家的窑洞里,加林哥吹笛,她歌唱,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演绎着夫唱妇随的平凡日子,这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她甚至想,他们的生活里还缺少些啥?一边是高寿的老人,一边,当然是活蹦乱跳的儿女,她甚至都想到了为高加林生娃。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们的美丽姑娘两腮总会不自觉地飘起两抹红晕,连同窗外的雪一起被烫熔化了。

    在大雪天里,他们悠扬的笛声和歌声传出去很远很远,经常会引来年轻姑娘小伙的围观、讨教、学习。如果不是担心会影响到加林哥创作,这个冬天,他们一定会写成更多的信天游民谣,教会那些想学的年轻人们。

    他们天天腻在一起,现在,就连放学也敢光明正大相跟着一块回来了。村里人一度默认了他们的爱情,且非常支持。一切似乎就那么顺其自然,他们没有嫉妒,没有撇凉腔,阴阳怪气。只因加林是读书人,她也是读书人,这点对二姐非常不公。不过她也非常侥幸,幸好自己读过书,否则,命运还不是跟二姐一样。之前最为担心的父亲,似乎也对她和加林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偶尔也会唉声叹气,还会试探性地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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