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宽广的。帮,一定要帮。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思想。巧珍走后,他就立马去公社,把这件事情落实了。就等着高加林点头,就可以走马上任继续做他的教书先生了。

    他本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高加林,又一想,咋能这么冒失呢?他好歹是个书记,管理着他们村,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掉价到像去巴结人家一样。要告诉他,也要叫他等上两天,或者最好是高加林能够上门求他。他要高加林欠他一个人情。

    昨天晚上,满村的人把高玉德家的破窑烂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是他算失误的一个环节,他原本以为:大伙儿只是去安慰那个晃脑小子。他是真没想到人们还有这样的心思,密谋夺他的权。他坐不住了,急得跟热窝上的蚂蚁似的。

    他想马上跟过去,把高加林重新教书的消息告诉他,转移他的注意力。想想,又觉得不妥,这样有暴露目的之嫌。不管怎样,在这一村老少面前,他更加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等明天吧!他亲自登门去给高加林说。这事实在是太难肠了。高加林啊,你混小子,你为啥不在外面飞黄腾达,你还回来干啥?高家村“大能人”,在他家圈了围墙的院坝里面踱来踱去。他的一只手握成拳头,不断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掌,嘴里不时发出唏嘘叹息声。

    今天一大清早,高明楼赶往高加林家,给他说了继续当民办教师的消息。

    真是喜从天降啊!听到这消息,高加林的父母,两张核桃树皮般的皱脸立刻舒展开了。对于儿子重回农村,老两口一筹莫展,这小子不听劝哩!要跟城里女子好,当了负心汉。他们正担心往后这一川道的人该怎么低看这晃脑小子,一块下地劳动,肯定要遭受欺负哩!

    现在好了,有了这营生,娃娃不用再受苦受累,又能挣个体面,闲言碎语也会少些。

    高加林很平淡,他爸他妈倒激动得不知说啥好?倒究是一个村的人啊!喝一口井水。虽说为了利益做下过一些不讲情面的事,现在不又帮上自家小子了哩?终究还是书记有办法。老两口心里直埋怨儿子不懂人情世故,慢待了明楼书记。一面忙不迭地给书记递烟奉茶。

    从高加林家出来,高明楼心里还是非常难受,这个混小子一点高兴劲没有,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缓两天再说。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他心里就再没个底了。世事难料啊,谁能想到高家村的“大能人”,会恓惶成个这哩!他有些力不从心,猛然间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立秋以后,庄稼渐趋于成熟。大马河川道两边的庄稼地里,青绿里面夹杂着点点斑黄,一直延伸到西边的老牛山脚下。向阳山坡的麦田里,大部分糜子和荞麦已经收割完毕,土地重新露出深棕色的土块,弯弯绕绕,盘旋在丘陵上。只有少数的边角,零星地分散在旮旯犄角,等待农人们去把它们捡拾回来。部分土地,勤劳的老光棍德顺老汉已经翻耕出来,新鲜的泥土散发出轻微的潮气,远远望去,雾蒙蒙一片。老光棍是个有心人哪!他是在为种秋小麦做准备了。

    今年的庄稼比往年营务得好。分成两个组是对的,偷懒的人少了,大伙都铆足了劲往土里刨挖,跟竞赛一样。高明楼非常明确,要是真的联产到户,大家伙的干劲比现在更足,庄稼会营务得比现在更好。

    他虽然是高家村的书记,不过在这之前,他还不曾真正关心过地里的庄稼。他主要管村民们上下工,土地里溜达一圈,就回他的大队部“办公”去了。至于庄稼营务得好坏,长势如何,跟他没有关联。交由他们去吧!大家伙一口锅里搅饭吃,饱就一起饱,饿也一块饿。想多吃两顿饱饭,大家伙就多用点心营务,如果都不在乎,消极怠工,那就一起挨饿吧!后来各家烧锅了,他就更管不着了。

    太阳已经爬上老高,火辣辣地照耀进大马河川道里,满川的庄稼散发出特有的成熟味道。秋阳是热烈的,她在催着庄稼成熟。亘古以来,只有大自然的铁律不变,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循环往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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