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这里认认真真想办法,你一个劲的泼凉水,显得你能了是吧。

    ……你们别拉我,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呵呵,别的懒得与你们说,我就提醒一点,你们说长街生意受影响,他们也会受损失,这是不对的。

    在你们倾家荡产之前,他们的利益不会有一点损失,受损失的只会是你们。

    我再好心多提醒你们一句,若是不想自讨苦吃,那什么‘我们生意受影响,你们也会有损失’这话最好别说。

    这是威胁,懂不懂?!

    ——好了,下午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告辞!”

    此刻,其他客人的谈话声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全都竖着耳朵听这桌人的谈话,耿煊也不例外。

    便见一个长衫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对其他人随意拱拱手,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此人虽然离开了,但他的言语却依然在在场所有人脑海中回荡,并造成了持续的静默效果。

    没人说话。

    无论是如耿煊这样的旁听者,还是与长衫男子同桌的其他人。

    许久之后,一个体型略显臃肿的男子抓起身边一壶,对着壶嘴就往嘴里猛灌,却忽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啊——”

    此人正是刚才怒怼长衫中年的主力,他这是想要借酒浇灭心中烦闷,可忙中出错,错把茶壶当酒壶,滚热的茶水入嘴,硬吃了一个大苦头。

    “啪!”

    茶壶被他狠狠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扫了桌上众人一眼,而后又在楼中其他人身上扫过。

    “嘿,你们都是来听动静的吧?别净想着占便宜!

    这件事不解决,在这街上吃饭的,谁都跑不掉!”

    他在那里发泄,却没人愿意听他牢骚,陆续有人离开。

    耿煊将一块碎银放在托盘里,对正要收拾桌面的店伙计道:“剩下的给我打个包。”

    “啊?”店伙计有些疑惑,似乎不懂他什么意思。

    耿煊指了指桌上的剩菜剩饭,“给我找个东西包起来……没问题吧?”

    这次店伙计懂了,赶紧道:“没问题,您稍等。”

    虽然有些奇怪,毕竟来这吃饭的主顾都是不差这点饭钱的主,这种要把没吃完的饭菜打包带走的要求还真是没听说过。

    但既然客人有要求,他自然也会尽心照办。

    店伙计很用心,用专门做蒸菜点心的大粽叶将几样饭菜分别打包,拎在手上就像是几样精致的点心。

    “谢了。”

    耿煊出了“鸿悦楼”,沿着行人并不多的长街行了数十米,来到一棵大树下。浓密的树冠如伞盖,在这阳光炽热的环境下撑起一片阴凉,还不时有风吹过,待在这里倒也不算特别难捱。

    耿煊将打包好的饭菜放在一块石板上,往旁边瞥了一眼,点了点头,便继续在长街上溜达起来。

    当他再一次经过此处,便见一位瘦得皮包骨,浑身脏兮兮如泥猴一般的小孩蹲在那里。那包裹饭菜的粽叶被一张张叠在一起,不见一点油腥米粒。

    见他走近,“小泥猴”便跪在地上对他磕头,嘴里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

    “哑巴?”耿煊有些惊讶。

    刚才他打包的,并非真的剩饭剩菜,而是他特意多点的。

    之所以忽发这份善心,和这“小泥猴”看上去那皮包骨的可怜劲没多大关系,而是相比起街上每个人头顶上都悬着一团或浓或淡、或大或小的红气,这只“小泥猴”头顶如陈小钰那般如透明果冻般的干净澄澈,让他心中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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