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失忆了,又怎会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方夏里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十分无辜道:

    “我就是知道啊,我还记得祖母教我做绣活,阿爹教我读书,只是不知为何我会卖身为奴……”

    夏里眼中的疑惑不似作伪,谢嬷嬷意味不明道:“难不成你是被拐卖至此?真要如此,那该带你报官才是。”

    方夏里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道:

    “多谢阿嬷好意,我颠沛流离至此,从未碰到如阿嬷这般关心我的人,能进国公府已是天大的福气实不敢奢望太多,我的来历并不重要,日后好好当差回报阿嬷才最要紧!”

    她小小年纪说话竟这般妥帖,乐寿堂的丫鬟们可不如她机敏,谢嬷嬷起了爱才之心,她目光亲和,语气平静道:

    “你这话倒也再理,人活一世难得糊涂,既已流落至此,再去追根究底毫无意义,倒是个有慧根的小丫头。”

    方夏里悄悄松口气,露出副腼腆羞涩的表情来,无论谁家都不会愿意招惹麻烦回去。

    夏里是冒牌货,真找到原身亲人,她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呢。

    谢嬷嬷又将目光转移到巧荷身上,询问她的底细,巧荷不善言辞,回答的磕磕绊绊,让谢嬷嬷有些失望。

    如夏里这般机灵讨巧的丫头少之又少,她出来一趟能捡到宝已是运气极佳,巧荷虽不出众却老实本分,又会灶上手艺,买回府里倒也不亏。

    马车行了一段路,谢嬷嬷抬手掀帘子往外瞧,看清楚行至何处后,方转头朝两人淡声道:

    “梁国公府不是寒门小户,府里规矩森严,当差绝不可行差踏错半步,你们两个是我亲自采买回来的,万不可丢了我的脸面。”

    夏里和巧荷立刻恭敬应诺,姜牙婆那样的人都敢随意打杀了她们,更别提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了,夏里不会愚蠢的蹦跶到主子面前要求人人平等。

    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下,期间夏里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四处张望,直至谢嬷嬷率先动身下马车方才紧随其后。

    梁国公府乃是累世公卿,朱红色的大门见证着主人家的尊贵,夏里仰望着庄严肃穆的外观,强烈的感受着它的荣耀与威严,这便是封建阶级顶层带来的压迫感。

    巧荷也被这恢宏气派的府邸给震慑住了,谢嬷嬷回头见她俩面露惶恐,边往角门走边安抚道:

    “府中主子体恤下人,只要你们用心伺候不动歪念,日子会比外边普通百姓过得还要好。”

    这话夏里相信,跟在权力核心圈层人的身边,眼界自会不一般,他们手指头缝隙里随便漏点东西,都足够平民百姓嚼用许久了。

    夏里低垂着脑袋目不斜视往前走,低声细语道:“阿嬷放心,我们定会好好当差。”

    巧荷也赶忙跟着表态,“我也一样,绝不给嬷嬷惹事。”

    谢嬷嬷本是府里老太太的陪房,伺候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两丫头青涩稚嫩,与府里盘根错节的家生子没有牵扯,她用起来不必顾忌太多。

    谢嬷嬷带着两丫头往乐寿堂而去,路上不断有人同她打招呼,可见她在府里很得脸面,这对夏里来说是件好事,是谢嬷嬷带她们入府的,她俩天然就与她亲近。

    谢嬷嬷刚踏入乐寿堂院内,就见一穿着姜红色半臂儒衫的姑娘迎了上来,她先福下身,而后才略带忧愁道:

    “阿嬷,老太太朝食只吃了半个虾鱼包儿,到这会儿都没胃口,这可怎么办啊?”

    谢嬷嬷眉头微蹙,淡声道:“你先去老太太身边守着,我去灶房让卢娘子做些卷鱼面,再备些紫苏饮送去,天热心烦,胃口不佳也是有的。”

    白芍面色稍缓,她声音温软道:“阿嬷回来我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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