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蜜被唬了一跳,忙停了手里动作,着急道:“这是怎么了?我并未用力啊。”

    夏里疼的落下眼泪,声音哽咽道:“不碍事,许是方才吴婆婆替我洗头时,不甚抓破头皮了。”

    石蜜忙凑近去看,果真瞧见头皮上有斑斑血迹,她满脸不悦道:“这石婆子忒狠心,你才多大点儿的人,下手也没个轻重,身上可还有其他伤口?”

    夏里顺势掀起衣摆露出腰侧伤口,石蜜看的眼眶泛红,她平日里最是怜惜底下小丫头,这府里上下捧高踩低,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石蜜压下对吴婆子的厌恶,冷声道:“日后她再欺你,你往我那儿跑,我倒要看看,老太太跟前她还敢不敢放肆。”

    夏里有些讶然,这石蜜能当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又在深宅大院摸爬滚打多年,还能这般良善,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莞尔一笑,轻声细语道:“多谢姐姐维护,想来婆婆也不是故意的,您快替我梳发髻,府里的花儿草儿娇贵,得快些去浇水,不然晒死恐要受责罚。”

    石蜜嗔怪道:“老太太菩萨心肠,哪会随意责罚下人,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我先替你抹些药。”

    夏里见她从袖笼里掏出小瓷瓶,也不好拒绝,只得由着她来,她纤细的指尖沾染些许药膏,动作轻柔的涂抹在夏里身上。

    石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待她身上涂抹完,又示意夏里低头,夏里翁声翁气道:“姐姐,头皮就算了吧,连着发根涂了也浪费。”

    石蜜手上动作不停,她慢条斯理道:

    “怎会浪费呢,涂了头皮才好的快,这药老太太赏的,是外边儿买不着的好东西。”

    夏里抿唇微笑,不好再拒绝,待石蜜帮她涂抹完药,又贴心的替她梳好发髻,然后才领着她去干活。

    夏里手灵巧干活也利索,压根不用人提点,虽说阳光炙热,可她做事毫不含糊,石蜜在旁瞧了半天对她越发喜爱了。

    夏里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她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入国公府是她自己的选择,从最低等的丫鬟做起,就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在现代给人当牛马,到了古代又怎会做不好下人。

    石蜜回来时,谢嬷嬷和白芍正伺候老太太用膳,甫一入内室便能感受到冰盆带来的清凉,老太太满头白发穿着暗红色长袍,正坐在矮桌前。

    石蜜先朝老太太福了福身,老太太瞧见她回来,示意丫头们撤膳,而后眼神慈祥而深邃的望着她道:“怎的去了这么久,可瞧见谢嬷嬷领回来的丫头了?”

    石蜜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多年,自不会拘谨,她温柔道:

    “奴婢过去时,那丫头恰好在下人屋,可怜见的身上破了好几块皮,伤口都渗出血了,说是吴婆子帮她搓澡弄的。”

    这话一出,屋内静了一瞬,石蜜不会对老太太有任何隐瞒,老太太脸上皱纹深深,看向谢嬷嬷道:“不是你亲自将人送过去的么,她怎的还敢磋磨?”

    谢嬷嬷下意识觉得夏里也有问题,面上恭敬道:

    “那两丫头在牙婆手里过得很是艰难,进府时穿的衣裳寒酸,想来吴婆子怕她脏了咱们乐寿堂的地儿,可能搓洗的时候用力了些。”

    这屋里都是老太太的心腹,石蜜不用顾忌太多,她拧着眉头道:“嬷嬷就别替她找补了,若是身上的伤是意外所致,那丫头头皮上可还有指甲抓破的痕迹,这也太心狠手辣了些,若是传扬出去,我怕连带着老太太都得落人话柄。”

    国公府的体面比天大,老太太慢慢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脸的高深莫测,谢嬷嬷看了老太太一眼,语调平缓道:

    “吴婆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年纪大了,脑袋糊涂也是有的,夏里知道分寸,必不会胡言乱语。”

    石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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