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那儿。

    她揉了下眼睛,他没有消失。

    “何博士?”

    “看,分别太久,叫我啥都不知道了。还是老年痴呆了?现在这病有年轻化的风险啊!”何映山脸上的笑,在灯光下晃了两晃,依然灿烂。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美国或者日本么?太神奇了!

    “何博士,你回来了?”终于,她让声音和笑容正常起来。

    “是的。我想吃青椒跑蛋,就回来了。看,那是我的车。”顺着他的手指,谷新雨看到了对面停车场里那辆熟悉的福特野马。

    一切,都真切起来。

    他跟着她,来到家门前,看她用指纹开了门,笑说,用上高科技了哈。

    他没有意识到,她没带包包和手机。

    谷新雨打开冰箱,里面当然有青椒和鸡蛋,好像从来没有断过,就像她每天早上榨汁的西芹和胡萝卜一样。

    她是设想过,总有一天他会像今天一样突然回来么?

    不,真的没有,那只能说是何映山留给她的后遗症吧。

    等何博士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盘青椒跑蛋,她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做什么,现在哪个国家等等。

    他大略说了说,她都没有听真切,所有的事情在她脑子里像一锅沸腾的粥,乱糟糟的。

    “你结婚了么?”

    “结过。”他说。

    “分开了?为什么?”

    “因为没有青椒跑蛋吃。”他静静地看着她。

    “就为这个?回来了。”谷新雨一向很难坚持什么,她是一个善于对生活和他人妥协的人,所以不理解何映山这样的人。

    “对,这对我很重要。”

    “太任性了,人生苦短,为这种小事。”

    “这不是小事,我是在不惑之年才想通的,当然是大事,最重大的事。因为人生苦短,所以不能委屈自己。”他滔滔不绝起来。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

    “我回来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工作,你们医院,以我年龄太大为由,拒绝引进我。你会不会像贵单位一样嫌弃我?”何映山问。

    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身羽绒服,里面是深色高领毛衣,凑近说话时,热乎乎的气息,直扑上来。

    “我又不是院长,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小何,这几年,我经历了不少事,改天和你细说,今天我累了,你回去吧。”谷新雨有种激动过后的疲惫,头疼。

    “我睡苏灿的房间吧,我没处可去。”何映山站起来,脱羽绒服。

    谷新雨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一时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