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被打的凄惨不已的山羊胡才颤颤巍巍的在府衙差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呸!”

    他狠狠吐了一口血沫。

    山羊胡很聪明,哪里看不出,沈言是要给那石子阳报仇?

    心中稍稍一想,就想得明白。

    先是一枪贯穿胸膛,再是一刀砍掉头颅。

    石子阳多半是将他那一身枪法传授给了沈言,而砍下虎头的,则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个王供奉。

    “师爷……你还好吧?”

    林府尹凑过去,看着他的凄惨模样,重重叹了口气,表情苦涩地道,

    “那沈言,怎么说也是永安侯的儿子,就算他是个私生子,你也不好得罪于他的呀,这下,我该如何收场?”

    山羊胡看着面前这个老登,表情阴郁,又是吐出一口血沫:“你觉得,就凭他们两人,去了北云河下游的那座道观,还有命回来?”

    闻言,后知后觉的林府尹猛地一震,眼里流露出一股恐惧之色。

    “林大人,这件事我奉劝你最好别管,那沈言不过是私生子,死了也就死了,你就当不知道,到时候永安侯不会怪罪于你的。”

    “可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若侯爷真当这沈言是自己的儿子,怎可能将其养在宁远县十多年,连看望,都未曾来过一次。”

    “你觉得,永安侯真的会在乎这样一个,和青楼女子生下来的私生子?”

    ……

    黄水村外。

    沈言斜背着石子阳的那杆漆黑大枪,翻身骑上王永给他准备的一匹褐色老马,紧了紧手中缰绳。

    “少爷,您真的要一个人去吗?”

    王永有些担忧。

    那狼道士不比青额大王。

    他活了四百多年,又是跟着一个神秘的师傅修道百年,已不是寻常大妖可以比拟的。

    是真正的修道之妖。

    “嗯。”

    沈言轻轻点头,“你一同去的话,多半会没命,放心,我回得来。”

    话音落下,沈言高举马鞭,狠狠地抽在老马屁股上。

    ……

    北云河岸,一匹褐色老马疾驰在官家修出来的道路上。

    不多时,沈言就看见了那林府尹口中所说的那那座道观。

    这里是北云河的下游,人迹罕至。

    在这条官道上,除了窜过的小兽,也就只有商队会在这经过。

    而那在风雨中飘摇了近百年的道观,却是被修缮得极为精美。

    沈言翻身下马,顺着蜿蜒的小道,朝尽头的道观看去。

    只见,道观门前,堆满了白骨腐肉。

    观门大开,那外表精致的道馆之中,却是呈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血染青石,枯骨满地。

    石桌上堆满了被掏出来的五脏六腑,密密麻麻的苍蝇飞舞其上。

    两棵树的树干之间,如同晾衣般,挂着两具还未拆解的尸体。

    一头狼妖,此时正坐在正殿门口,手里抓着一条手臂。

    正面无表情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