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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晋建光十二年正月二十二日,万事皆宜。东山村探路小队在新取名为天坑山的山洞里休憩了一晚,一大早江雁就跟着江顺出发,走了一个半时辰回到东山村,同行的还有江河和江念。
其他人留在山洞收拾整理,虽然没有大型野兽入住,但蝙蝠虫蚁之类还是有的,清扫一下再住人更安全。
江雁要回村把如何去天坑山的两条路线绘制下来,给大家参考,然后留在村里充当后勤。
江顺和江河则回来带队,把有被征召风险的村里人和准备好的物资带进山洞。
江念在村里风险低,要不要留在山上需要回来征求余婶的意见。
东山村人忙忙碌碌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终于掐时间把人和物资送出村子,预计能在天黑前抵达。
村里只留下实在体弱不宜上山久居的爷爷奶奶,身型瘦弱帮忙看顾老小的婶婶,不在征召范围内的儿童,以及主持东山村大局的江旺和新上任的村老助手江雁。
东山村严阵以待的一个月,江雁有一半时间在家睡大觉调养身体。
然后是跟着江达孙云两口子去了几趟县郊及邻村打听消息和走亲戚。
家里活干完后的剩余时间,她就拎个小板凳和村里人在村口坐着。
一边在脑袋里使劲回忆任何可以提高生产力的现代知识,一边跟着身旁的老人们学习如何用麦秸编织天转暖后要穿的草鞋。
江雁父亲和母亲还在时,原身的生活相对不错,就没早早学习很多农家小孩已经熟练掌握的技能。
父亲征召入伍后,母亲因为忧虑和官府盘剥过度操劳而油尽灯枯,原身就接手家里杂事操持一切。
当时村里家家户户都因亲人离散,自顾不暇。原身刚满八岁,一人节衣缩食照顾卧床的母亲大半年,又强撑着操持完母亲丧事。
后来因为气血不足,站起来时头晕目眩,一头栽在门槛上,醒来之后就换成了现在的江雁。
门槛磕得江雁身体极度虚弱,一动就喘,一站就晕,全靠村里人照顾和食物接济,在床上躺了快一年才慢慢恢复,能下床做些轻便不费力的家务活。
此后的一年又八个月,江雁通过私下练习熟练掌握了烧炕、陶罐蒸煮一切、食物放大法等古代山村低阶生存技能。
又自行摸索出一套低能耗躯体保养法和低能耗劳作法,最近半年终于实现了勉强养活自己和稳住身体的平衡。
除了高能耗后要休养数天身体才能勉强恢复,平常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时间很快来到三月下旬,等了官兵两个月还没来的东山村众人,已经放松下来,在村里和山洞轮换着住。
往年东山村会在这个时间前后择机播种粟米。
天坑山天坑里的土地,因为四周有山壁遮挡,温度比山外略高,前几日已经完成播种工作。
三月二十日,随着村里最会看天时的菊花奶奶一声令下,村里开启紧张的春耕工作。
根据北晋律令,男子可以占有五十亩耕地,女子可以占有三十亩,丁男(十六至六十岁)要交四十亩地的课税,次丁男(十三至十五岁,六十一至六十五岁)交二十五亩,丁女交二十亩,次丁女交十五亩。
不管土地实际所有多少,每亩课田全年累计定额征收八斤谷物,再算上要用粮食抵的杂七杂八的赋、新增的税额和损耗,每亩地少则交十斤,多则十四五斤。
东山村人均只有两亩半的地,每年的赋税负担沉重。
但几次征召过后,村里人年龄大多在六十三以上或十四以下,要交的课税直线下降。
江兴叔公甚至苦中作乐起来,“今年老天要是保佑,收成好些,大家吃得能比以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