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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才、杨婆子和周力又早出晚归了三日,第四日一早准备出门时被门房拦住,说是主子找他们问话。

    三人一路上目不斜视,静默地穿过两进院子,禀报过后,依次步入荣成县县令的外书房。

    书房里除了县令,上首还坐着一位十五六岁女郎,身着蓝裙,头戴玉饰,雪肤花貌。

    “拜见县令。”

    “表姑娘安。”

    杨婆子麻溜地倾身问安。周力和张才则因为不知晓女郎身份,问安的时候慢了一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三人才听到上首的女郎轻声细语:“直起身吧。”

    “杨姑姑,你来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听说这几日你们早出晚归,着实辛苦。”

    杨婆子面露愧色:“回禀表姑娘,奴婢无能。东山村对外来人十分警惕,村民们日日手持棍棒阻拦我等入村探查。

    目前仍在村口僵持中,尚无法得知他们是否捡拾并隐匿赃物。”

    “你们不知道寻其他方法吗?”女郎端起案几上的白瓷茶盏,一下一下,缓慢地刮动茶盖。

    “回禀表姑娘,奴婢试过示弱、利诱、威逼、强闯等多种手段,但东山村人始终油盐不进。”

    杨婆子挺会说的。张才低着头,回想他们这几天干的活,第一日认真的示弱和利诱,第二日象征性的威胁,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就在人村口坐上一个时辰……确实也没错。

    “哦?这么难对付?”女郎不置可否。

    杨婆子神情愤愤:“表姑娘,您是不知道,我用张府张县令的名头暗示他们要识相,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结果他们一群乡巴佬都说荣成县没有张府,觉着我在骗人,毫无畏惧。

    想要硬闯……无奈我们三人六拳也难敌乱棍啊。”

    县令坐在一旁,正事不关己地品茶,听到杨婆子提及张府有些尴尬,好在无人注意。

    “既如此,你们为何不早日回府唤人相助,反而日日外出,浪费时间!”

    杨婆子变得愁苦:“我们原想着请外面的人,隐蔽性高,但大家都害怕是征兵借口,一去不还,直到现在也没人前来报名。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们觉得不好再找府衙的人兴师动众,以免尴尬。”

    “后来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女郎手中的茶盏“噔”一声砸在案几上,十分不耐。

    “那群刁民说,他们满城都知道县令姓黄不姓张。若我们真请了府衙帮忙……说辞不一,有伤颜面。”

    ……

    “黄——县令……确实孝顺。等我回去,一定和姑父表彰您的孝心。”女郎斜眼看了下张县令,见他讪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径直吩咐周力去前院点人,午时过后出发去东山村。

    ……

    三人一起退出书房。

    张才在刚才的问话中一直隐身,但两耳竖得笔直一个字都没落下。

    走了一段路,见左右无人,他隐蔽地给杨婆子比了个拇指,悄声夸赞:“妹,你是这个!方便告诉兄弟,你家表小姐出自哪家?我主子在她跟前都要老老实实挨刺。”

    杨婆子在府里的脾气一向稳定。她快速把张才的手指头压下,脚步不停,顶着一张严肃且认真的脸往阴处走去。

    只有未闭合的唇缝里,不断吐露有些狂躁的抱怨:“滚边去,活没干好,老娘正愁着那丫头会用什么招式整治我呢。”

    张才不太信:“你之前那摆烂架势,看着不像是怕被罚的。”

    “哼,伏家的人,喜怒无常。老娘干得好被罚,干不好也被罚。没人盯着,干什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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