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们腿短踩进去泥沙就没到膝盖了。”

    夏秋时节,正是采挖沙噀的季节,来的时候他就看到滩涂地那儿,三五成群的淘海人正在挖捡泥涂下的沙噀。

    沙噀有的地方又叫它“沙蒜”,它是种腔肠动物,学名叫海葵,据说上千个品种。

    这边人常吃的这种叫球形沙噀,它是海滩上的一种软体动物,退潮时刷把头像花一样撒开,软绵绵的瘫在滩涂地。

    一旦把它抓住,它立马就变得气鼓鼓、硬邦邦的;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就会钻到身下的洞里去,没有经验的人很难捉。

    它也分公母,长的公,圆的母,这家伙和别的五颜六色、妖艳美丽家族成员比起来,就长得有点着急了,青黄色,刷把头,一副土拉吧唧的蒜头样,它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土包子。

    除了球形沙噀,还有一种叫鸡肚肠沙噀等等,顾名思义,这家伙的形状长得像长长的鸡肚肠,喜欢挖深坑藏身在滩涂下一米多深处,徒手不易挖出,得挖铲子才行。

    这边的人都认为沙噀大补,据说有滋阴壮阳的功效,还有海中冬虫夏草之称,还有叫得粗俗的管它叫“海卵”——说是大海的阳物,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它的长相?

    其实这边的人喜欢沙噀,主要是它的口感实在鲜美,无论炖肉、烧汤,都是一种难得的美味。

    李长乐最喜欢的就是外婆做的豆面炖沙噀,豆面是当地人的叫法,实际上就是用番薯粉做的粉条。

    豆面炖沙噀的做法很简单,将沙噀清洗干净后小火煨出它肚子里浓郁的膏滋,再和豆面一起炖,将沙噀膏汁均匀裹在豆面之上,让人远远闻到就流涎三尺。

    他记得初次吃这东西时,嚼了几下觉得除了鲜字,嘴里已经没别的味道,感觉都没来得及多嚼几下就咽下去了,回味时,只余满口鲜香。

    这年头沙噀还不是稀罕物,还是渔民餐桌上的家常便菜,个头有碗口那么大的沙噀也不过四五角钱一斤,就像这时的黄鱼也才一块多一斤,再过十几年,连一点点大的也要几十块一斤,大的要更高昂的价钱才能买到。

    说话间,海水已经退得更远了,下面的礁石滩露出来的更多了,没了屏障,水坑外面的海滩也全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