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年夜里男人喝了酒上厕所,掉进粪坑里溺死了,只留下一个刚出生的闺女。

    那时候,村里就传言说这刘金霞命硬,克血亲。

    寡妇带个娃日子艰难,刘金霞操持家里农活儿之余,也就干起了帮人算命压岁的营生,她的谣言传得越厉害,信她那本事的人反而越多。

    这年头,地里刨食也就只能混个温饱,想将日子过得富余些还得靠其它营生,刘金霞就靠这营生,硬是给自家闺女李菊香招了个倒插门。

    结果这女婿才刚上门第二年,说是心脏病突发,搁田里插秧时,男的就一头栽地里,死了。

    留下个李菊香带一个同样刚出生的闺女。

    这下子,莫说村里,就是这四里八乡的人都笃定这刘金霞一支的命格了,刘金霞的生意因此变得更好了。

    她也就干脆将家里田租给他人种,让自己闺女从镇里买了个三轮车,哪里有生意,就让自己闺女李菊香骑着三轮车载着自己去。

    前些年刘金霞得了白内障,眼睛看不大清楚了,也算是补全了她的个人商业形象。

    这边,崔桂英刚把李追远身上湿衣服换好,就看见老伴拿了一瓢井水冲了一下膝盖上的血,又打开上锁的橱柜,从里头拿出三包烟。

    一包先丢给崔桂英,吩咐道:“郑大筒来了,当面拆了拔一根,走时再拔一根,药费挂账。”

    紧接着,李维汉又丢过来一包:“刘瞎子给她一整包,其它的别谈了。”

    崔桂英提醒道:“我听说,这刘瞎子现在出一趟活儿,可老贵了。”

    李维汉摇摇头:“她瞎了眼就算了,可别瞎良心。”

    刘金霞男人以前和李维汉一起玩儿泥巴长大的,她男人刚走那几年,孤儿寡母家里困难,是李维汉时常送些接济也会在农忙时去帮干点活,因此李维汉那时也没少被说闲话。

    虽说两家现在也不咋勤走动了,但那刘瞎子要敢收自家的钱,他李维汉就敢一口唾沫忒她脸上。

    最后一包,被李维汉放进自己口袋里。

    崔桂英诧异道:“你这是要出去?”

    李维汉点点头:“我去找三江叔。”

    “啥!你们这是撞了啥东西了?”

    李维汉扫了一眼周围的孩子们,瞪了一眼老伴:“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李维汉就推着那辆二八大杠出了门。

    崔桂英重新坐回席边,轻抚着李追远,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有小孙女好奇问道:“远子哥是怎么了?”

    虎子马上道:“我知道了,远子哥是碰到水猴子了,被拉下去当替死鬼了!”

    一时间,周围孩子们都面露害怕的神情,纷纷后退。

    “啪!”

    虎子脸上出现了一道巴掌印。

    崔桂英骂道:“呸,发了昏叫你胡吣,去外面看看请的人到了没,快去!”

    “哎!这就去!”

    虎子也不矫情,这一巴掌打得虽然疼,却也没真往心里去,拉着石头几个跑出去瞧人了。

    崔桂英吩咐大孙女英子去帮自己拿来一个装有水的碗和一根针,她拿起针,在李追远的额头和头顶划拉了好几下后,将针平放在碗里。

    本地有这样一个习俗,谁家有个头疼脑热身子不舒服的,就用这针“叫”一下。

    不消多时,外头就传来声音:“郑大筒来了,郑大筒来了!”

    郑大筒背着一个木质的医药箱进了屋。

    “郑医生,看看伢儿,看看伢儿。”

    崔桂英将烟拿出,拆封,拔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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