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今天嘴淡。”

    李追远点头,开始泡茶,他听明白了柳玉梅话里的意思,在这个家里,说一些特殊的事情时,得浅尝辄止,不能说破。

    就是那种,彼此心里都懂地打一些哑谜。

    柳玉梅身子往椅子上微微一靠,看着男孩,说道:

    “是不是觉得,你太爷有时候会有些傻,有些事儿,他就是瞧不清楚,有些话,他就是听不进去?”

    李追远点了点头。

    “孩子,这很正常,人老了嘛,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这个年纪,朝气蓬勃,对新事物有着本能的好奇,可正常人到了中年,就有些抗拒去接受新东西了,会自然而然走向守旧。

    等老了,大部分就只信奉一条,那就是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像滚铁环一样,继续滚下去,一直到滚进棺材里。

    他们往往会变得很执拗,很固执,你说他们错,他们会觉得你年轻,你说他们不该这样做,可他们就是按照自己那一套活到这一把年纪的。

    对与错,对他们而言不重要,能活到老,本就是一种最好的证明,更是一种本事,你听明白了么?”

    “有点听明白了,但还想再听一些。”

    “呵。”柳玉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唐寅有首《桃花庵歌》,读过么?”

    “读过。”

    “最后两句。”

    “世人笑我忒风颠,我咲世人看不穿。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是啊,你笑他听不懂,他笑你不懂活。”

    “柳奶奶的,你的意思是,我太爷是故意装耳背,听不进去话?”

    “不是,你太爷可没你这小家伙会演。”

    “奶奶说笑了。”

    “你觉得你太爷怎么样?”

    “太爷很有故事,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读懂了,有时候却发现自己迷惘了。”

    “是你看得太复杂了,把事情想简单点,别牵扯那么多弯弯绕绕。”

    “柳奶奶,你又把我绕进去了。”

    “你太爷,其实就是你太爷,他这个人本身,没什么稀奇的,和他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比较有钱,不,是太有钱了。”

    “太有钱了?”李追远开始思索,这里的“钱”,代指的是什么?

    “这人呐,钱多了,就容易飘,就会自以为是,就会听不进去话。

    可没办法啊,谁叫他有钱呢不是?

    有些时候啊,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很多事儿,都能用钱去摆平。

    但花钱走关系,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儿,有时候连本人都不知道这钱到底输送到哪里去了,反正,那事儿发展到一定时候或者某个环节,就莫名其妙地被摆平了,本人也会觉得这难关过得稀里糊涂的。

    而他身边的那些人,一次次的,都回过味儿来了,就恨他恨得牙痒痒。

    倒不是真的恨,就是看不惯却又无可奈何,到最后,也就麻木了,认了。”

    李追远问道:“柳奶奶,那要是和有钱人住在一起,是不是也能捡到钱发财?”

    柳玉梅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男孩,她知道,男孩听懂了。

    “嗐,哪可能真有满地的钱给你捡哟,也就图个偶尔在坝子上犄角旮旯处,抠出个几分几厘的,都不知道得积攒个多久,才够给咱阿璃买块糖吃。”

    李追远将太爷刚给自己的那张纸币拿出来,问道:“那太爷,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

    “他应该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小钱,却没料到,自己富得那么厉害,富得流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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