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么?”

    “反正是肉,凑合一下就成了。”

    “好。”

    终于,一盘肉松被摆上盘,凑好了供。

    一个粗糙的铁皮桶被李维汉从屋外坝子上抱进来,这次不用提醒,他自己就把这铁桶搁在了厨房墙角。

    冥钞这时候还算稀罕物,得去镇上冥店里买,村里人小祭时还不大舍得用,不过黄纸和元宝倒是几乎家家都有存货。

    金银元宝都是女人们平时自己折的,至于黄纸,能放厕所边的筐子里当草纸用。

    李三江先点燃了供桌上的两根蜡烛,再用烛火点燃了几张黄纸,然后快速在供桌前挥舞,嘴里念念有词,紧接着就又跑回墙角将烧了一半的黄纸丢进铁桶当火种,崔桂英马上将其它黄纸和元宝放进去烧起来。

    李维汉拿一根细木棍挑动里头的纸,确认充分烧好后,他就把铁桶搬到屋外将纸灰倒掉。

    等他回来时,看见李三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铃铛,正用灰黑的指甲朝里头抠着,终于将堵在里头的棉球给弄了出来。

    “叮叮叮……”

    轻晃一下,声音清脆。

    李三江把铃铛绳解开,走到李追远面前:“来,小远侯,右手抬起。”

    李追远听话照做,看着李三江把铃铛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紧接着,李三江又将供桌上的香炉拿起来,思索了一下,将三根香都掐断了一大截,只留一点点末端,重新插入香炉里。

    “小远侯,把这个拿着。”

    李追远站起身,将香炉端着。

    崔桂英这时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本能地想靠前,却被李维汉一把抓住手腕,还用力向后拉了一把。

    “你怎么能让小远侯……”

    李维汉用力瞪着自己老伴儿。

    李三江伸手,捂住了李追远的耳朵,然后抬起头,看着那对夫妻,很随意地问道:“最后问你们一次,做还是不做。”

    “做!”李维汉立刻回答。

    “要是小远侯有事……”崔桂英晃动着手臂想要挣脱来自老伴的束缚。

    李维汉沉声道:“要是没那种东西就什么事都没有,要是有那种东西,你不做,小远侯也得出事,那东西就盯着上咱家小远侯了!”

    崔桂英听到这话,不再挣扎,手臂垂下。

    李三江笑了笑,说道:“汉侯啊,真想清楚了,要是事儿漏出去了,以后在这村子里,可不好相与哦。”

    就算根本就没有死倒,一切都是大家搞闹出的无稽笑话,可你在家摆出这种动静还要对人家行那种仪式,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这大仇,就算是结下了!

    “呵。”李维汉也哼了一声,“叔,我可不怕那大胡子家,我也是有四个儿子的。”

    在农村,谁家成年儿子多,谁的底气就越足。

    虽说他李维汉的四个儿子不是什么模范孝子,儿媳妇之间的龌龊也不少,但真要老李家遭到来自外面的什么事需要撑门头时,这四个儿子必然是要站出来一致对外的。

    “成,干!”李三江放开捂着李追远耳朵的手,蹲到伢儿耳边,嘱咐道,“小远侯,待会儿太爷搁前面走,你呢,搁后面跟着,慢慢走,别撒了香炉,晓得了不?”

    “嗯,晓得了。”

    “好孩子,乖。”

    李三江带着李追远走出后门,转身,看向跟过来的李维汉和崔桂英,说道:“你们家里等着,别跟过来,人太多就容易被人瞧见,也怕惊着她。”

    “嗯,叔,拜托你了。”

    “家里门都关上。”

    “好,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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