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入耳,有种游刃有余的从容。

    就好像他不是在与三个大高手做生死搏杀,而是如他的名字那般,徐徐而行,闲庭信步。

    他只是一个错身,便避开了雷彬的飞针阵势,来到细雨面前,双手一拧一扭,长棍向下劈杀。

    空气中传来浑厚的震荡声响,好像那不是一根铁棍,而是一把沉重的春秋大刀,要把细雨立劈当场。

    “光阴迫。”

    细雨本想批亢捣虚,却惊讶地发现,徐行这一击里,竟然没有半点破绽可寻。

    这种棍势,简直是要将天地都打得翻转过来。

    这已经不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而是碰着就死,擦着也死。

    如此气魄、如此力量,叫细雨如何能够抵挡?

    她本想以剑带身,避让这一棍,奈何锁骨的伤令其人发力不再流畅,有一丝凝滞,终究没能躲开。

    只一碰,她手里那把“辟水剑”当即被打得断裂,碎成几截,其中的水银也如雨点般溅射出去,泼洒在地面上。

    一棍碎剑后,徐行并未浪费气力,顺势点碎细雨的咽喉,而是以戳脚中的鸳鸯腿,将她踹了出去,手中长棍一荡,迎向直冲而来的连绳。

    直到这时,细雨才听清到徐行后面那一句,好似穿风破雨而来的悠长感慨。

    “一万年太久——”

    被这样一踢,她的纤细身躯就像是断线风筝,远远飘飞出去,撞在厅堂尽头的墙壁上,缓缓滑落下来,生死不知。

    徐行持棍劈来时,连绳已有所感应,他右脚掌轻轻点地,足趾蹭动,只靠前脚掌和脚趾的配合,便带动身子一掠而去。

    彩绘披风飘荡开来,猎猎作响,如鹰隼展翅,又见两道明艳火光,自披风下荡漾开来,朝徐行滚滚噬去。

    却是两把燃着流火的厚背短刀。

    那种浓烈的硝烟之气,令趁机躲到厅堂尽处的郑泌昌、沈一石都能嗅得到。

    他们望向连绳的目光充满震撼,在这两人眼中,连绳这手“虚空生火”的表现,已然脱离了拳术的范畴,近乎于仙法矣。

    其实这只是因为,连绳的双刀上涂抹了某种燃点极低的特质火油。

    一旦挥刀速度过快,与空气摩擦生热,火油就会燃起,覆盖刀身,形成这“刀刃流火”的奇景。

    徐行不动不摇,嗓音骤然变大,那种慷慨激昂,喷薄欲出的奋发意气,就像随着棍身,朝连绳轰然砸落。

    “只争朝夕!”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听到这壮志凌云的诗词,看到徐行那信手退敌的身姿,沈一石文人本色发作,胸中豪气顿生。

    一个“好”字骤然冲到他喉咙口,险些吐出来大叫。

    幸好,他想起现在局势未明,才把这个字硬生生憋了回去,胸膛一突,说不出的难受。

    连绳却断没有这种感触,只觉眼前一黑。

    徐行出棍时,带起的劲风和影子,就像是真正的大鹏展翅,将天也遮蔽了去!